“我是不是杀快了点?”
闻潮生正在拨开手中的油纸,闻言看向阿水,略有些不解:
“为何这么问?”
阿水说道:
“我见这人心智不坚,若是不杀,再多威胁一下,兴许他就什么都招了。”
闻潮生扬了扬手里的这东西,解释道:
“我是对这件事情背后藏着的那些人感兴趣,但不是非得挖出他们,毕竟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跟他们周旋了。”
“陆川有一点没有说错,如果平山王敢对着风城放火,至少证明了这人是个胆大包天之人,而胆大包天之人往往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如果他狗急跳墙,真的疯了,不排除他也会在苦海县放一把火。”
“我们现在拿着‘火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给他烧了。”
阿水点点头,蹲下身子,以雪洗刃,简单弄干净了刀刃上的血后,便来到了闻潮生的身侧,查看着被闻潮生翻开的东西。
随着外面包裹的几层厚厚油纸被撕开,里头竟只有一些信,信上特别标注了日期是永安历五四七年八月五日。
见到这个日期,闻潮生的心中已经沉重了不少。
按照阿水的描述,风城出事的日子往前再推一至两月,正是刘金时埋下这封信的日子。
如此一来,平山王、刘金时、陆川等人似乎都和风城的那把大火脱不开关系。
他小心地揭开了信,与阿水认真阅读了一遍信上密密麻麻的内容,不知不觉,肩头与发间已经罩上了一层小雪。
闻潮生看完后,久久不语。
信上,极为详细记载了当初陆川带人隐秘来找刘金时所发生的诸般细节。
当初他们找刘金时索要文牒与官印,有些东西要秘密送往赵国,刘金时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见到了齐国王族才有的章印。
这章印自然不是寄往赵国,只是为了告诉刘金时,送那东西是齐国宫中大人们的意思,让他别阻拦,更别惦记,老老实实埋头把这件事情做好,回头自然有他的好处。
刘金时照做了。
他平生贪得无厌,上至王族恩宠,下至平民油水,什么都要刮上一层,揣进自己兜里,面容油腻,心也油腻,可偏生这一次的事,他是越想越害怕,只是既见王族章印,他哪里有拒绝的可能?
当一个如蝗虫,如饿兽般贪婪的人都不敢再贪的时候,便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也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影响究竟多大!
表面上刘金时虚与委蛇,背地里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子,他不但将这些事情全都记录下来,留了自己指印,其间有几次从王城发来的诏令,要他入城封赏,刘金时也是没去。
他不想去?
不,不对。
他其实是不敢去。
苦海县到王城的路有多长,他比谁都清楚,刘金时清醒地觉得,那不是一条富贵路,而是一条不归路!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