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性子这么好,这么放得下--身段,反倒让嬴稷有些担心。
他们在的时候,还能在一旁看着,不让嬴渠梁吃亏。要是他们离开了,就他家大父这性子,不得被人欺负?
嬴稷来到嬴渠梁的世界,已经有两年半之久了。诚然,他与自家大父等人的相处很是融洽,但他也不可能一直不回去,赵国军队可还在上党郡等着他呢。
嬴稷从不知道,自己竟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不过,这两年半的朝夕相处,使得他在自家大父、阿父身上倾注的情感,超过了他家的一众儿孙。就算是时不时跟他斗个嘴呛个声的嬴政,在他心中,也比他的许多儿孙更加重要。
嬴渠梁在察觉到嬴稷的心思后,拍了拍嬴稷的肩:“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不必为寡人担心。你和政儿没来的时候,寡人和秦国都能撑过去,有了你和政儿的帮助,寡人和秦国的状态只会更好。”
“对了,寡人一直未曾问过,你和政儿来这里帮助寡人,你们自己国家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稷在出发之前,将国家政务托付给了王叔和应侯。现在秦国的状况如何,稷不知。”嬴稷答道。
这是嬴稷第一次接了自家先祖的《求贤令》来到此处,在这过程中,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他心中的确没底。
随着崤函屏障的回归,变法的顺利推行,以及秦国在列国之中地位的提升,秦国最危急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嬴稷的思归之心也变得越来越迫切。
没有任何一个秦国国君,能够不惦记他的领土,嬴稷自然也不例外。
对此,嬴渠梁十分清楚。
“现在寡人这里除了兴建咸阳城之外,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这项工作,有你的人帮忙,也不过是进度快些,没你的帮忙,寡人照样能自己完成。”嬴渠梁道:“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嬴驷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声音忽然低落了下来:“稷儿要走了吗?可是,可是我的秦法课还没有学完……”
这些日子,他们与嬴稷相处得十分愉快,小嬴驷都已经几乎要忘记嬴稷不是他们这个时空的人了。
嬴渠梁对小嬴驷道:“稷儿是秦王,治理秦国,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他能够来到这里帮助我们,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我们不该奢求太多。”
道理小嬴驷都懂,但他毕竟还是个感性大过理性的孩子,此时,他拉着嬴稷的衣袖不肯松手,生怕下一刻,嬴稷人就不见了。
嬴稷难得看到小嬴驷这般依恋自己的模样,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嬴驷的脑袋。
“阿父不必担心,稷不会立刻离开。稷要先协助大父完成咸阳的初期建设工作。再者,稷带了二十万大军过来,也不可能说走就走,总要先筹备一阵子……”
小嬴驷却越听越难过,他忍不住将脑袋埋在了嬴稷的衣袖上。很快,嬴稷便感到自己的衣袖湿了一片。
过了一会儿,小嬴驷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那,稷儿回去了,还能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