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好永远将女儿关到祠堂里,直到死,免得扰了你们一家团聚的清净。”南声声咬紧牙关,面上全是冷漠。
“混账!”侯爷满脸怒意,喉结滚动着咽下叹息,心中大失所望。
他也不想将南声声放入祠堂受风寒,若声声说几句软话,好言好语叫声爹爹,像采薇那样在自己面前卖个乖,他又怎会忍心这般。
想当初夏氏生了这女儿,他也是将她呵护在手掌心,从未出过差错的。
侯爷不明白,他们父女的关系何时变成了这样。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而已,莫非真的在庄子上养坏了。
既然小树长得歪,那就得扳回来。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侯爷闭了闭眼,忍痛道。
“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么?为何全身是刺!在庄子上三年,连大家闺秀的规矩也忘了?”南霁川脸上又有担忧,又满是失望。
“是啊孩子,你给你爹服个软。”老夫人语声都颤抖起来。
南声声扬起唇角轻笑。若大家闺秀的规矩是逆来顺受服软,这高门贵女她不当也罢。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准备架着她,却在触及南声声肩头时被她寒潭般的目光逼退。
少女脊骨笔直如松。
尽管如此,侯爷还是期望南声声开口,就算哭一声都行。
可倔强的她不仅未落泪,反而冷笑了好几声。
“那女儿便去祠堂跪着了。”南声声没有一丝犹豫便出了屋门。
“声声!”南霁川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
素白的裙裾扫过门槛时,侯爷也恍惚看见故妻出征那日的背影。
侯爷捂住心口处,口中不知呢喃着什么。他还想伸手拉住南声声,就听见南采薇猛地咳起来。
那声音,听得他万分心疼,一时便忘了再看屋外那抹孤影。
“姑父,那祠堂着实冷,我担心姐姐的身子,还是给她备个炭盆吧。”南采薇轻声道。
“你处处为她考虑,她却事事针对你。采薇啊,你太善良了。”侯爷的眼里泛起泪光。
“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不该分彼此的。”南采薇看向侯爷和南霁川。
侯爷望向屋外,气消了些,竟微微点头,同意了南采薇的话。“晚些时候,我去看看那丫头,也给她拿件披风。不过她得先跪上两个时辰!”
南采薇轻轻拭泪,“姑父这个时候过去,姐姐定然还会与姑父赌气。不如让采薇代姑父前去……”
“哼,她还赌气!”侯爷一甩袖子,方才消的气又冒了上来。
“本就不该给她炭火,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仁慈,处处为她着想,人家还不领情。你晚些时候只需去看一眼就回。”
侯爷扯下身上大氅,玄色锦缎罩住南采薇单薄肩头,“你受委屈了,明日让账房再支二百两打首饰。天寒,莫在外面久留。”
南采薇乖巧应下,又看向满目白幡。
“放心,我马上让人撤下!”侯爷立马挥手,让人将朝阳院的白幡悉数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