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琪猛地僵住了身体,喃喃细语回荡在脑中,她看到那人眼神冰冷一瞬,慢慢地把自己缩回墙角,蜷缩起来。
张海客提起来的气还没放下去就看到这一幕,他快步跑过去手足无措,“怎么办?”
张海琪很快回神,坚定道,“带他出去,不能让他单独待着。”
让张秉岚这个闷葫芦自己待着,他就是疼晕了再醒,反反复复把自己熬干了,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有人来问依然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我没事。”
打碎牙还得和着血咽下去,末了擦干嘴角,谁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那人又是一副轻盈笑脸。
张海琪其实能理解他的倔强,他出生在本家,从小父母双全但和无父无母也没区别。
有太多人对他倾注了期待,打从训练场那时起,明里暗里无数的视线交汇在他身上。
训练比谁都刻苦,完成了一项训练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下一个就接着来了。
老师们最先关注的永远都是张秉岚,训练最重的永远都是他。
没人会听他说苦累,所有人只想看到一个本家永不落幕的天才。
她比张秉岚大三岁不到,记忆里,那人还是四头身时,小小一团坐在楼前台阶上。
其他人都在趁着午饭的功夫生啃书本,他抱着碗安安静静地吃饭,吃完枯坐一会儿就去训练。
短暂的午饭时间,是他仅有的可以放松的时候。
张海琪观察力一直都不错,从那时起就知道,大概整个训练场在长老们看来,都不如一个张秉岚重要。
无论是老师还是这个训练场本身,包括他们这一批一同训练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为张秉岚准备的。
重压在身,他又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于是丝毫脆弱不显人前。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张秉岚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从未辜负过任何人的期待。
无论是对张家、对朋友、对亲人,他都付出了一片赤诚真心。
但张海琪不能忘,他张秉岚也是活生生的人,会痛会笑,平日里不说假话,唯独一件事绝不能信——
他说“我没事”,远不如身上的血腥味更有说服力。
不能让这小子受了伤一个人闷着,这点张海生的流氓手段就非常适用。
不论张秉岚说了什么,按着人扒了衣服,伤口露出来他就说不出话了。
这招仅适用于伤势严重这人又死犟时,其余时候这种行为过于冒犯且不尊重人。
最重要的是,张秉岚根本不会让你碰他,他就算脾气再好,也不能坦然接受被人扒衣服。
最后只能是张秉岚把你打一顿,不伤筋动骨但绝对能让你疼个三五天。
张海琪看的很明白,张海生这么多年的流氓做派都没被打,纯靠这小子对张秉岚一片真心。
心眼比金刚石都实,只要对上张秉岚,一点弯弯绕绕没有,有什么说什么。
嘴也不毒了,眼也不乱瞪了,像是被顺了毛的傻老虎。
还是张秉岚家养的那种。
墙角那人低头瑟缩着,修长冷白的手用力按在地上,青筋凸起,指腹磨出道道血痕。
他在竭力抑制着自己,张海琪靠近他一步,他就把自己再收缩一分。
周身满是无助惶然,好似张海琪和张海客是两个恶霸,正在逼迫良家男。
“……你还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系统无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