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钨钢材质。”我将金属屑举向窗外阳光,仔细地观察着,“精密仪器常用配件。”
窗外的梧桐树影恰好投在周扬坠楼的位置,树冠间挂着条撕裂的蓝色布条。
美术老师抱着一摞画框与我们擦肩而过。
陈薇突然转身,礼貌地问道:“请问颜料储藏室在哪?”
画框里的静物写生微微倾斜,青苹果的阴影处隐约露出半枚指纹,这让陈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储藏室的铁门发出一阵呻吟,缓缓打开。
丙烯颜料桶整齐码放在防爆柜里层隔板有新鲜的划痕。
陈薇用紫光灯扫过柜门,几处荧光斑点荧光手掌轮廓——比成年男性的手小两圈。
“周扬的鞋码是38号。”我测量着地面尘土的摩擦痕迹,认真地分析道,“这里有人踮脚够过顶层。”
陈薇突然抽动鼻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松节油里松节油甲基甲酰胺的味道。这说明什么?难道这里也和周扬的死有关?”
这时,教务主任的皮鞋声突然在走廊内响起,陈薇迅速将取样棉签取样证物袋。
我们转身正好迎上他闪烁的目光:“两位要不要看看周扬的画作?”
画室储物柜里的素描本用报纸包裹着。
翻开扉页的瞬间,陈薇的银镯突然泛起雾气——那是遇到强酸物质的反应。
上百张铅笔画里,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形生物在教室走廊游荡,每幅画的角落都标着化学方程式。
徐组长的电话突然炸响,他按下免提键时,鉴证科同事的喊声在走廊回荡:“天台的铁栏杆检测到电解反应痕迹!”
“什么?电解反应电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组长惊讶地问道。
我们冲上天台时,暴雨将至的闷热笼罩着水泥地,仿佛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鉴证科同事指着栏杆根部:“这里被人用阳极氧化法加速腐蚀。”他手中的检测仪显示PH值异常,“手法很专业,至少要化学竞赛水平。”
陈薇的马尾辫在狂风中散开,她趴在地上用放大镜观察裂缝:“电解液残电解液有蜂巢纤维的成分。”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照亮栏杆外侧的维修梯——第四级踏板上粘着片蓝色纤维。
“周扬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我望着远处实验楼的轮廓,认真地分析道,“要完成这种程度的腐蚀,至少需要连续七天、每晚两小时作业。”
雷声吞没雷声音,豆大的雨滴砸在尸斑位置示意图上。
回到市局时,沈绫夏的邮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
附件是十七世纪欧洲炼金术手稿的照片,某页边注画着与周扬素描相似的防毒面具人像。
我关闭网页时,注意到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龙虎山的龙虎山间。
“这沈绫夏,大早上的就给我们发邮件,看来她也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我对陈薇说道。
陈薇把证物摊在会议桌上,银镯与金属证物盒相撞发出清响。
蜂巢纤维、钨钢碎屑、被篡改的方程式在日光灯下组成诡异拼图。
徐组长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道:“所以有个化学天才,用军工材料制造了完美自杀现场?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这个化学天才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窗外霓虹照亮证物室玻璃,周扬的校服衬衫在物证袋里泛着冷白。
陈薇突然举起放大镜:“第二颗纽扣缝线颜色不一致。”
她剪开线头时,微型存储器闪着幽蓝的光。
“这是什么?微型存储器?难道这里面藏着周扬死亡的真相?”我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