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龙虎山檐角挂了整夜,淅淅沥沥,仿佛天地间弥漫着无尽的哀伤与神秘。
青石阶上漫着层血色薄雾,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笼罩,诡谲而又阴森。
我,紧握着张主任的遗书,双膝重重地跪在三清殿前。
那遗书上的朱砂符咒,在雨水的侵蚀下已然晕开,红色的墨汁肆意流淌,像极了林小芹案发现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阵。
“是五鬼搬运符。”
沈绫夏一袭道袍,身姿挺拔,宛如翠竹般清雅。
她手持桃木剑,那剑尖轻轻挑起一片残破的纸片,声音清冷,如同山间的清泉,透着丝丝寒意。
“临终前用舌尖血画的。”
她的道袍下摆沾着香灰,显然是方才开坛招魂时留下的痕迹。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招魂仪式中,张主任的残魂刚一现形,就被一股莫名的煞气无情地撕碎,消散于无形。
陈薇站在一旁,面色苍白,神情紧张。
她的银镯突然“啪”的一声裂成两半,坠落在地,竟诡异般地拼出北斗缺位的形状。
“他请的假条日期...”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颤抖的手指缓缓抚过公文末尾的朱批,“是我们上山那日。”
张天师,这位龙虎山的精神领袖,白发苍苍,面容肃穆,眼神中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深邃与威严。
此刻,他手中的玉圭重重点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
刹那间,七十二盏长明灯骤暗,整个三清殿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去收拾行李,即刻下山。”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
说罢,他袖中飞出三枚铜钱,在空中瞬间烧成赤红,好似三颗燃烧的星辰。
“有人要斩断所有线索。”
当我们匆忙赶到刑侦科时,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着香灰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认不出这就是曾经熟悉的办公室。
张主任的工位已然被烧成焦炭,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被一场地狱之火洗礼过。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电脑主机箱却诡异地结着冰霜,冷热交织,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就在这时,陈薇的银镯碎片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飞向档案柜,在焦黑的铁皮上烙出奎宿纹路。
“火场温度最高达到800℃,但尸体完整。”
沈绫夏眉头紧锁,眼中透着疑惑与警惕,她手持镊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块未燃尽的黄符,“看这敕令纹路,是湘西赶尸一脉的保尸符。”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张主任的转椅下有滩冰晶。
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照去,冰里竟然封着半枚青铜钥匙齿——与林小芹案发现场的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是,冰晶中游动着的煞气,竟与我身上的镇阴印产生了共鸣,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在用命传讯。”
沈绫夏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撕开张主任的衬衫。
只见张主任的后背皮肤上烙着残缺的镇阴印,触目惊心。
“有人在他身上种了煞种,一旦触及禁忌就会自毁。”沈绫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惋惜。
陈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拽开最底层的档案柜。
一阵焦味传来,烧焦的文件夹里飘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二十年前的青龙山殡仪馆前,张主任与苗疆教授并肩而立,他们的神情凝重而严肃。
身后停尸房的玻璃映出二十三具冰棺,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