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晨,刺膻中穴!”
我毫不犹豫,挥动惊鸿剑,剑锋如闪电般穿透嫁衣尸身。
刹那间,三百年前的锁链自虚空显现,罗崇岳的幻影在锁链中拼命挣扎。
“你们破不了九曜轮回......”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头颅突然炸开。
沈绫夏眼疾手快,甩出捆仙索,缠住灯盏。
“是命魂灯!第一个宿主的本命灯!”
暗河突然干涸,露出河床上巨大的青铜阵图。
九具石棺呈九宫排列,棺盖上分别刻着“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与“生”“死”二字。
婴儿的银镯发出微光,指向刻着“喜”字的棺椁,棺缝正渗出朱砂色的雾气。
“退后!”
我大喝一声,挥剑劈开棺盖。
浓雾中,缓缓伸出一双苍白的手。当雾气散尽,一个抱着拨浪鼓的女童出现在眼前,她歪着头,脸上露出纯真的微笑。
“小叔叔陪我玩呀......”
她腕间的长命锁刻着“陈月柔”三字。
沈绫夏的瞳孔骤缩:“是陈家族谱里那个配给马夫的......”
女童的拨浪鼓突然炸响,暗河瞬间结冰,寒气扑面而来。
她的发辫散开,变成无数蜂巢触须,长命锁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蛊虫。
“阿姊说我笑的时候最好看......”
她的嘴角咧到耳后,露出满口尖牙,模样狰狞。
惊鸿剑的凤纹突然大亮,陈月璃的叹息在剑鸣中响起:“小妹,当年是阿姊对不住你......”
剑气化作红绸,向着女童缠去,嫁衣尸身的残骸也从虚空跌落。
女童发出尖锐的啸声,震碎了三具石棺。
藏在棺中的青铜镜映出残酷的真相:柴房里,陈月柔被人按在婚书上,颤抖着按下血手印,罗崇岳站在一旁,脸上挂着阴冷的笑,蛊虫正缓缓钻入她的七窍。
“原来你才是第一个宿主......”我一边躲避着蜂巢触须的袭击,一边喊道,“罗崇岳用你试验转生术!”
女童的胸腔突然裂开,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露了出来。
“所以阿姊的命是我的!”
她的眼球弹出,化作铃铛袭向婴儿。
银镯青光暴涨,陈月璃的魂魄强行附身女童。
“趁现在!”
我咬破舌尖,在剑锋上画出血符。
刹那间,二十八宿雷纹顺着暗河蔓延,将女童钉在“喜”字棺上。
沈绫夏见状,立刻挥动断剑,刺入青铜心脏:“天地玄宗,万炁......”
然而,咒文被爆炸的气浪打断,女童的身躯碎成三百只青铜铃铛,其中一枚刻着“甲午年五月初五”。
婴儿突然伸手,抓住铃铛,镇阴印自他胸口浮现。
当铃铛化为齑粉时,暗河尽头的岩壁轰然坍塌,露出后面一座阴森的人骨祭坛。
九百九十九个头骨垒成贪狼星图,每个眼眶都嵌着青铜铃舌。
“这才是真正的九曜阵......”沈绫夏的罗盘彻底粉碎,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用罗陈两家九代人的头骨......”
祭坛中央的玉瓮突然开启,浓稠的血浆中浮出半块婚书。
陈月璃的虚影在血光中摇曳:“带着孩子去青龙山...真正的阵眼在...”
她的遗言还未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吞没。
我们拼尽全力逃出锁龙窟时,朝阳正从潼江升起,九道狼烟自不同方位直冲云霄。
怀中的婴儿把玩着青铜铃铛残片,银镯上多出一道裂纹。
山脚下,一个穿道袍的身影正在给晨练老人分发“长寿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