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孙策按剑走向堂外。
今日虞翻,周昕,轮番上阵训诫。
真不知他们父子为两州之主,还是这些人为主。
“完了。”
刘先肝胆俱颤,浑浑噩噩的朝着府外走去。
于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纵是有铁证可杀许贡,都会撕裂荆扬的结盟。
曾经刘表被罢黜,是因为两州还未彻底统合,利益互不干涉。
可事到如今,他们不断退守,使利益被抹去大半,稍有不慎便会内部攻讦争利夺权。
想要平息内祸。
为人君者,必须要行平衡之事。
显然,不管是孙坚,还是孙策,都不具备这种手段。
“噗呲。”
猛的,一柄匕首贯穿刘先。
胸膛传来的剧痛,血液流失造成的失温。
令其从浑噩中惊醒,恐惧的望着眼前之人。
“莫怕。”
“唯死耳。”
一个身披麻衣的汉子目光冰冷,抽出匕首再度捅进去拧转,恨声道:“昔日,主上于何通有一饭之恩,今日杀敌报之,宁死无怨。”
话音落下。
大都督府的亲卫方才反应过来。
各自抽剑从台阶上冲了下来,将何通杀死。
噗通一声,刘先踉跄坠地,逐渐暗淡的眼眸,凝视同样倒地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面庞。
“这就死了?”
街道远处,周昕满是诧异道。
虞翻垂袖慢行,淡漠道:“许贡是太守,常年与严白虎有利益往来,自然养了不少门客,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刘先之死只是开始,只要孙坚父子能从这些人的刺杀中活下来,某等便认了。”
“某后悔了。”
“当年,应该举刘表为主。”
“草莽,终究是草莽,没有治世御下的手段。”
“他们父子只看到天子对士族扬起刀锋取利,却没看到公羊养出无数人杰。”
“天下权与利恒定,只会流转不会消失,而天子只是换了一些人掌权纳钱,以新制而监之!”
周昕眼中满是对孙坚,孙策的失望。
当年,若他们取刘表为主,好歹占据一个大义之名,而非是大汉的对立者,天子诏中的不臣之人。
“刘表?”
虞翻失笑道:“青州士人与三州刘姓也是如此想法,可如今青州士族消亡,三州刘姓都被屠戮一空,刘备却摇身一变成为率善三卫的统率者,为天子收复西域去了!”
“仲翔。”
“刘表与刘备不同。”
周昕脚步一顿,复杂道:“若刘表为主,他便真的反了天子,而非虚与委蛇,我们也不用受孙文台之无能!”
“为人主。”
“天下谁能比得过当今天子。”
虞翻自嘲道:“我等尽皆眼拙,不舍家财,视权与利如命,如今说再多都无用,静观许贡门客行事吧!”
“只能如此了。”
周昕回望倒在血泊之中的两道身影。
“刘始宗。”
“天寒,一路慢行。”
大都督府外,庞季拥簇在人群之中。
权力需要更替,总有人要为夺权而付出代价。
当刘先登上高位,执掌解烦府行监察暗间之事,注定会成为所有人的靶子,连荆州人都不例外的架起弓弩,寻其破绽,何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