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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苏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她手中的枪不断射击,试图为身后的猴子和惠子开辟一条道路。猴子背着惠子,紧跟其后,利用苏云制造的混乱,拼命朝山林深处奔去。在冲出山洞的瞬间,苏云感到手臂一阵剧痛,又被一颗子弹击中,但她强忍着疼痛,没有停下脚步。

他们在山林中拼命逃窜,身后鬼子的呼喊声逐渐远去。然而,长时间的战斗和逃亡让他们的体力几乎耗尽,惠子的伤势也愈发严重,猴子背着她渐渐力不从心。

“放我下来吧,猴子,我不想拖累你们。”惠子虚弱地说。猴子一听,立刻怒声拒绝:“不行!我绝对不会丢下你,我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苏云也在一旁坚定地说:“惠子,别胡说,我们一定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前方出现了一条隐蔽的河谷。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河谷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鬼子的喊叫声。苏云心中一紧,低声说道:“他们追来了!快,跳下去!”

河谷并不深,但水流湍急。苏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猴子扶着惠子紧随其后。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体,苏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但她顾不上这些,紧紧抓住惠子的手,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鬼子的喊叫声渐渐远去,三人终于摆脱了追兵。当他们爬上岸时,已经精疲力竭。苏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惠子则靠在她的肩膀上,眼中满是泪水。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惠子哽咽着说道。

猴子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活下来了。但这笔账,我们迟早要跟鬼子算清楚。”

苏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那里曾经是他们的家园,如今却成了鬼子的占领区。她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焰,那是复仇的火焰,也是希望的火焰。

“我们不会放弃的。”苏云低声说道,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力量。

猴子和惠子看向她,眼中同样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一定会继续战斗下去,为了死去的乡亲,为了这片土地的未来。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了新的希望。三人相互搀扶着,朝着远方的黑暗走去。他们的背影虽然疲惫,却充满了不屈的意志。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信念:活下去,战斗到底。

惠子的脚步愈发沉重,腹部传来的绞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冰冷的溪水浸透鞋袜,刺骨的寒意顺着双腿蔓延至全身,她的嘴唇早已冻得发紫,额角却不断渗出冷汗。猴子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墩子,你发烧了!”

苏云急忙转身,看到惠子蜷缩在溪边的身影,心猛地揪紧。她蹲下身,发现惠子的裤脚已被血水浸透,小腹处洇开一片暗红。“是小产征兆……”惠子虚弱地抓住苏云的手,声音细若蚊呐,“别管我……你们快走……”

“闭嘴!”猴子突然暴喝,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一把将惠子横抱起来,踉跄着往山林深处走去,“咱们说好了要一起活着,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从阎王爷那儿拽回来!”

苏云强忍着泪意,握紧手中的枪在前方开路。她的手臂早已麻木,每迈出一步都像灌了铅,但只要一想到身后的惠子和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就咬牙继续前行。暮色渐浓时,三人忽然闻到一缕炊烟的味道。苏云警觉地停下脚步,终于在一片密林深处找到了根据地的入口。根据地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立刻上前接应。看到三人满身伤痕、衣衫褴褛的样子,哨兵急忙喊来了医护人员。浓重的血腥味在医疗帐篷内弥漫开来,令人作呕。破碎的弹片、染血的纱布散落一地,一片狼藉。惠子静静地躺在临时拼凑起来的手术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三盏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帆布帐篷上,那团黑影随着她微弱的喘息时断时续地抽搐着,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军医老赵戴着的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血雾,视线有些模糊。他第三次更换被鲜血浸透的止血纱布时,发现惠子青白的手指正死死抠着床板,指甲缝里嵌着战壕里的泥土,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

“加大吗啡剂量!”老赵的声音像是一根绷紧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帐篷外突然炸开的炮弹震得整个帐篷都摇晃起来,器械盘叮当作响。昏迷中的惠子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挣扎起来,她那沾着硝烟碎屑的长发在枕头上散成了一片枯草,嘴里喃喃地说着:“机枪阵地...三点钟方向...”她破碎的呓语让正在调配药品的护士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苏云把发烫的枪管贴在自己的面颊上,金属的灼热刺痛感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三小时前,是惠子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颗本该贯穿她心脏的子弹。

“报告!”通讯兵脚步踉跄,急匆匆地冲进指挥部,他那沾满泥浆的绑腿在地图上洇开了一大片污渍。正在沙盘前全神贯注推演战局的三位首长同时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紧张与期待。参谋主任手中的红蓝铅笔“啪”地一声折断在标注着“曲虎连”的等高线模型上,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司令员拿着笔的动作却忽然凝固住了,战报上暗褐色的血迹盖住了大半文字,但“全员阵亡”四个字却异常醒目,如同一根根钢针,狠狠地刺进了众人的心里。军长的手杖重重地杵进夯土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震起了细小的尘埃,在汽灯的光柱中悬浮、飞舞。政委将茶缸里的冷茶一饮而尽,茶叶粘在他干裂的嘴唇上,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撤销番号不是否定他们的牺牲,而是要让活着的战士获得整编机会。”

决议下达之时,猴子怒气冲冲地踹开指挥部门板,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指挥部内回荡。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被气流掀起,露出后面用炭笔密密麻麻记着的阵亡名单。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定在某个角落——那里歪歪扭扭画着个小老虎,是去年春节联欢时曲虎用烧焦的木棍画的,充满了回忆。

“你们知道我们连长最后说什么吗?”猴子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痛。他解开被血浆板结的衣襟,露出胸前被弹片撕开的皮肉,伤口触目惊心,“他说‘活着回去,把连旗插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结痂的伤口重新渗出血珠,殷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惠子就是在这时掀帘而入的。她惨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高烧未退的迹象。左手紧攥着半面烧焦的连旗,旗杆末端还嵌着块变形的弹片,那是他们战斗的见证。当她要跪下时,苏云眼尖,发现她后腰绷带正在渗血,在灰布军装上晕开一朵新的血花。

“报告首长,曲虎连警卫员林墩子和猴子请求归队。”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指挥部内炸开,让正在记录会议纪要的文书笔尖一顿,墨水在宣纸上洇出个漆黑的洞。挂在墙上的马灯忽然爆出灯花,将她的影子拉长到几乎覆盖整面帐篷,显得那么坚定、决绝。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有力。哨兵手中的汉阳造步枪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国军军官锃亮的马靴踏进指挥部时,带进了一缕潮湿的硝烟味,那是战火的味道。他胸前的青天白日徽章在汽灯下泛着冷光,透着一股威严。目光扫过惠子手中残破的连旗时,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

“中校苏云,武汉行营特别调令。”军官展开公文的声音像利刃划破帆布,在指挥部内回响。此刻,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与残存的枪声在山谷间形成诡异的共鸣,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悲凉。司令员突然伸手按住要起身的军长,他的怀表链子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响动——表盘玻璃上的裂痕正好将时间分割成不规则的碎片,就像他们此刻破碎又艰难的命运。

夜幕低垂,寒星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医疗帐篷的煤油灯在布幔间投下摇曳的阴影,消毒水与血腥味交织的空气里,忽然传来吉普车碾碎砂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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