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再次疑惑。
裴琰:“圣人还说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母令子亡,子不得不亡。”
姜姝仪点头:“这句话臣妾听说过!”
裴琰面上做出欣慰之色:“所以按道理,当初生产时你要裴煜死,朕也让裴煜死,他就该当场死去,活下来已是犯了不孝之罪,你即便不疼他,恨他,圣人也不会怪你。”
姜姝仪听得破涕为笑了。
“陛下也会胡说八道呀。”
裴琰捏她两下,惹得她惊呼,才板着脸道:“朕与你说的都是正理,你不要嬉笑。”
姜姝仪当时是没听进去的。
但后来好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慢慢的就再也不提裴煜了。
她开始更加离不得裴琰。
裴琰但凡下朝晚一会儿,她就食不下咽,若因宫宴半天不回来,她就会哭得谁都劝不住。
裴琰只能尽力避免这些事。
但身为帝王,总难免有事务缠身的时候。
姜姝仪被幽禁的第二年,裴琰去京郊大营巡视,恰逢天降暴雨,暂时无法回宫,只能留宿在军营。
裴琰当夜心中便不安。
等翌日回宫后,他连朝都没上,就直奔昭阳宫。
竟然没有喧闹声。
裴琰走进寝殿,看姜姝仪正在榻上闭目安睡。
宫人小声禀报,说姜姝仪昨夜哭了一夜,但早上倒忽然正常了,用了膳后就让她们退下,去补眠了。
裴琰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正要出去上朝,为她掖被衾时却不经意看见被枕下压着的半截什么东西。
他皱眉去拿,碰到便是心中一凉,待取出来,被匕首的白光晃了眼后,更是瞬间如坠冰窟。
“姜姝仪!”
他惶然到极致,竟然双手发抖,甚至没办法抬起来,去掀开姜姝仪身上的被衾。
是宫人察觉出不对,赶紧上前查看娘娘怎么了。
姜姝仪割了腕。
割得倒是不深,流出了一小滩血后伤口就凝固了,但不知为何昏迷不醒,等太医过来,准备号脉,她才睁开了眼。
姜姝仪茫然地看着裴琰:“臣妾死了吗?”
裴琰恨不得按着她打一顿。
可如今不是教训的时候,他让太医先去诊治。
手腕上的伤没什么要紧的,包扎过就好了,裴琰问太医姜姝仪为什么昏迷。
太医也困惑,仔仔细细地问清楚事情起末后,沉默片刻,委婉道:“娘娘大概是一夜未眠,精力交瘁,割了腕后以为要解脱,心绪放松,就睡得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