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寂静无声。
第二日一早,崔蘅拿起谢遥给的水囊便离开了。
等他离开,谢遥从帐篷里拿出锅具,开始大乱烩,什么绵软,放什么。
半个时辰后,崔蘅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
谢遥抿嘴一笑,没有在意,招手示意他走。
两人脚程不快,走一天歇半天,崔蘅慢慢悠悠跟在谢遥身后。
周围空气隐隐扭曲,细小灰尘浮在空中,谢遥头顶上披着衣服,忽然脚步一顿,望向前方远处的目光凝重。
“咱们现在是到哪儿了?”大秦的版图她不清楚,只能问崔蘅。
崔蘅一笑,“翻过前面那座山再往前就到益州了,进入益州也算一脚踏入南地了。”忽的转身他看着谢遥那双黑漆漆的眼珠说,
“南地近在咫尺,你猜那些灾民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翻过那座山直接闯入益州?”
为什么?崔蘅言外的恶意,谢遥听出来了,脸色越发凝重。
他们在等...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足以一举攻破益州的时机。
谢遥脸上冷汗津津,污垢之下的面容惨白,崔蘅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谢遥身上,“你在怕。”
谢遥没有说话,是啊,她在怕,怎么能不怕。
他们在酝酿一场灾难,足以覆灭一城的灾难。
他们孤单三人,太容易引人注目,要是被发现......
她望着堆积漂浮在空中的尘土,心底一沉,就算旱情厉害,也不可能比来时的路严重,这里不对劲。
跑!
脑海中猛然冒出这个字,她扭头急声道,“跑!”
还未跑,身子恍然一滞,崔蘅立直身子,端正神色扫了眼周围,“跑不了了。”
不知何时,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人影,谢遥一步一步后退直碰到崔蘅后背。
崔蘅脸色微变,目光在两人衣服相接之处碰了碰,‘嗖’一下后退,谢遥心神巨变,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你不是会武!怎么会没有发现这里提前埋了人?”谢遥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中。
崔蘅双手一摊,“他们躲在地下,我又不是神,还能听见地下的动静。”说着有些无奈,“再说,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谢遥怒极反笑,“我还以为你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是我高估你了,原来...你不行!”
崔蘅一僵,谢遥懒得再跟他斗嘴,心情沉重的看向渐渐围近的灾民。
灾民里走出一个枯瘦如柴的人,脸色不善的盯着谢遥他们。
“两位,打哪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