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宗宗主玉冠崩裂的瞬间,十八支淬毒袖箭从他发间四射而出。
黎殇拽过宗祠锦幡旋身横扫,箭矢钉入织锦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幡面暗绣的二十八宿此刻泛起幽蓝荧光,与地面星图遥相呼应。
"你当真以为......"宗主染血的指尖刚要结印,小妹突然将银铃抛向空中。
铃舌撞击内壁的脆响竟引得梁上桃木人偶齐齐颤动,刻着生辰八字的符纸无火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锁链形状。
大长老的龙头杖突然脱手飞出,杖尾暗藏的北斗七星纹章正扣在宗主后颈要穴。
黎家老仆们抛出的玄铁锁链缠上他四肢时,檐角铜铃突然同时炸裂,迸出的铜屑在地面拼出"贪狼噬主"的卦象。
"即刻起,外宗所属永不得踏入黎家地界半步。"大长老扯断腰间玉带,裂纹处竟藏着半卷发黄的族谱。
当记载着矿脉分配的页面在阳光下显现焦痕时,跪着的三房庶子突然惨叫——他后颈的刺青正与族谱墨迹同时消融。
人群爆发的欢呼声中,小妹发间的银蝶步摇突然坠落。
黎殇俯身去捡时,瞥见地砖缝隙里渗出的金液竟诡异地避开了自己血迹——那些暗红痕迹在地面蜿蜒,隐约构成汪彻曾提过的"血引星路"阵图。
"哥哥你看!"小妹举着重新戴好的步摇转圈,裙摆扫过青铜香炉时,炉内灰烬突然升腾成星斗形状。
黎殇瞳孔微缩——那分明是昨夜破阵时被逆转的禄存星位,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靛青色。
大长老颤抖的手掌按上黎殇肩头,龙头杖在地面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明日辰时,来祠堂取回你父亲的七星佩。"他布满老年斑的脖颈处,昨夜被玉坠碎片划破的伤口竟渗出金丝般的血珠。
庆功宴的桂花酿端上来时,黎殇指腹摩挲着杯沿暗纹。
釉下青花在月光里游动成河洛图案,与他袖中《河洛堪舆图》的某处标记完美重合。
当小妹嚷嚷着要尝他杯中酒时,檐下新换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那声响竟与三百里外荒城的宵禁钟声分秒不差。
"少主,北厢房的星晷..."老管事话音未落,黎殇已闪身至廊下。
子午线投射的阴影里,本该指向紫微垣的晷针正微微偏向天狼星。
他弯腰拾起一片银杏叶,叶脉断裂处渗出的汁液,竟与汪彻上次来信用的松烟墨如出一辙。
庆功的焰火升空时,黎殇借口更衣回到房中。
妆奁底层暗格里的龟甲正在发烫,昨夜嵌入阵眼的那枚裂成了三瓣,裂纹走向恰似荒城舆图中的三条主街。
当窗外传来打更声时,他忽然嗅到冷香残留在袖口的味道——与三年前在荒城驿站闻到的神秘熏香一模一样。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星斗光斑,黎殇解开腕间渗血的纱布。
伤口结痂处泛着金丝,像极了《河洛堪舆图》边缘注解提到的"贪狼噬月"之相。
他从枕下摸出半块玉珏,胎记在月光下突然刺痛——那形状正与荒城古碑拓片上的某个残缺符印严丝合缝。
寅时的梆子声惊飞了檐下夜枭,黎殇吹熄烛火。
妆台铜镜映出他勾起的嘴角,镜面水银波纹间隐约浮动着荒城轮廓。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案上镇纸突然自行移动半寸——压住的地图褶皱处,赫然显现出用隐形药水绘制的荒城暗道图。
晨雾未散时,黎殇站在祠堂飞檐下摩挲着新得的七星佩。
玉佩背面新添的刻痕与荒城舆图的等高线完美契合,而装着家族资源的玄铁匣底层,三枚带着焦痕的铜钱正摆成昨夜星图中贪狼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