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你还要杀人吗？！”
白小纤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在一瞬间砸进我的耳朵里。
注意力在一瞬间分散，包子大哥的身体猛然一震，眼中恢复流动神采，迷茫的眼神儿落在手中的步枪上，恐惧很快代替了迷茫！
“怪物……”
包子大哥飞快的后退，手中的自动步枪胡乱抡着，枪口颤巍巍的指向我，手指颤抖着扣动扳机，子弹毫无规则的在我泼洒在我头顶的蓝天上。
我站着，一动不动。
我在包子大哥的眼中看到了我的身影，如云在天，如水在湖，闲适平静。
“妖怪……”
包子大哥的口里发出第二声恐惧的尖叫，这个曾经在少林寺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悍匪慌张而又无助，惊骇的钻入车里。
摄心，心乱。
我看着白色汽车在南郊山路上疯了一般驶去，南郊山路在一瞬间恢复平静。
力量依然在我身体内游走。
血液依然在身体内蠢蠢欲动。
而后我眼中的世界变得猩红，我猛然咳嗽一声，腥甜的血在我喉咙里喷出！
躁动！
血液在躁动！
我大口呕吐着，暗红色的血一口一口喷出来，落在我的脚下，汇成一滩血洼。
“张一凡，你还要杀人吗？”
白小纤的声音在我耳边冷冷回响，她束手站着，看着我，轻声问我。
我慌乱的抬头，慌乱的看着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缘何而起。
一面小镜子出现在白小纤手里，镜面儿打开，白小纤干脆的将镜子塞进我手里。
我低头看着镜中的我，手腕猛然一抖，镜子摔落，清脆的响声中，镜面四分五裂。
这是一张同样血糊糊的脸庞，两道血痕从我双眼中流出，一如血泪一般滴落在我胸前衣服上。
血液依然在躁动，而我却在慌乱。
我慌乱的擦拭着脸上的血泪，血污混乱的抹在脸上……
“为什么会这样？”
我感觉不到一丝伤痛，可血还是在流着，我的神思有些恍惚，眼前的白小纤俨然已经分成两个身影。
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杀人者必被杀之，张一凡。”
白小纤以冷漠的面孔看着我，用同样冷漠的话语回答我，好似预言者说出的谶语。
这就是使用摄心术的代价吗？！
我不是傻子，看着双手的鲜血，我恍然大悟。
“值了。”
我惨然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笑容灿烂如今天的天空。
至少我们还活着，白小纤还活着。
“傻逼。”
白小纤冰山般的脸孔一直未变，她皱眉吐出两个字儿。
“可傻逼今天能保护你啦。”
我继续笑着，毫不在意白小纤的谩骂，顺着她的话头说道。
白小纤猛然扬起手，又一个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
生疼！
我的身躯猛然被白小纤提起！
而后白小纤提膝，膝盖狠狠撞击在我的小腹上，我弯腰，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血花儿飞溅在白小纤身上……
“你想杀了张一凡啊？”
沈桃花慌张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白小纤猛然把我抱住，突然低低呜咽起来。
“张一凡……”
她哭着唤我，声音很是悲切，好像死掉的不是两个吃货杀手，而是我一样。
“嗯？”
我低头，看着怀中同样被血污沾染的白小纤。
“不要再用摄心术啦，算我求你……”
白小纤哭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沉默着，血糊糊的双手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白小纤的脸庞紧紧靠在我的胸前，手臂环绕着我的身体……
悲伤的眼泪滴落与我胸前的血迹融汇，白小纤的泪水冲淡了血迹，却无法洗刷掉我身上的血痕。
读书人不沾血，可我已经沾染了一身血污。
“逃不掉的，从我们那天认识开始，一切都逃不掉啦……”
我轻声对着白小纤说道。
“是啊，逃不掉的……”
傻姑娘轻声重复着我的话，她比我更明白。
突如其来的爱情，带来的是两个世界的碰撞，我们早已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