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裴隽。
“赵嬷嬷,我究竟要不要对安阳县主下手?”阮眠霜只觉得心里乱的很,只能求助旁人。
赵嬷嬷不解:“小姐为何突然犹豫了?”
“若县主没有参与……”
“安阳县主享受着郡王府带来的荣誉,自然要承担起郡王府做出错误抉择带来的恶果。”
赵嬷嬷的意思,阮眠霜明白,可看着姨母经历了这遭,她到底是心软了。
即便是备受宠爱的国公嫡女,嫁人也不能随意,可以低嫁,但一定要“门当户对”。
可嫁人就是一场豪赌,即便选择再多,比起男子能继承家业,娶妻纳妾,女子的选择未免太少。
从一开始,世家男女享受的利益就是不对等的,可为何世人总要求他们承担相同的恶果?
阮眠霜知道,自己不该对萧维雪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但她就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这种同情似乎无关情敌的身份,只是因为——
她们都是女子!
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压得阮眠霜喘不过气来。她放空一切,不再思考这些问题,只是不停地催眠自己,千百年来都这样。
这是不言自明的传统。
没有人可以挑衅。
也无需向人证明对错。
渐渐地,阮眠霜的心安宁了,平静到近乎于麻木。
她觉着这样是不对的,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只知道这种合群的思想令人舒适。她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迅速把这桩事了解,开启新的生活。
什么裴隽,什么萧维雪,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阮眠霜催促道:“让书局的动作快一些,这两日就把事情办好。”
末了,她又想起一事:“对了,裴隽住的宅子卖出去了吗?”
梦雪回道:“昨日正巧有一户人家归宁,打算买宅子。兰姐姐谎称宅子被刁民占了,打算便宜转手,那妇人当即答应买下来,表示他们会处理强占屋舍的刁民。”
“可打听到是哪户人家?”
“蓝田县令的夫人,是大理寺卿的嫡次女。”
赵嬷嬷插话:“大理寺卿的夫人是国公夫人的表侄女。”
阮眠霜面色一喜,如此一来,裴隽就要无家可归了。
她忙吩咐梦雪:“你速速回府,把那尊独山玉佛像拿来。”
赵嬷嬷旁敲侧击地提点:“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
阮眠霜这才惊觉,这种请人办事的举动,无疑是在和家人划清界限,只会徒伤人心。
她面露愧色:“从前回长吏府,我要请外家办点事,都要花钱打点,倒是忘了国公府与长吏府不同了。”
阮眠霜唤来梦昔:“你去准备一道消食的茶点,我给外祖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