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的脸色也沉了,难得重了语气:“汪箬萍,我平日教你的礼仪都放哪去了!”
簪缨世家的女人,自幼极为注重礼数。齐云欢虽然生性好动,年少时也凭礼节赢得长辈夸赞。
怎么她的女儿就这般——怎么教都学不明白!
萍姐儿看着这熟悉的姿态,内心生出几分麻木——母亲总是这样,时时刻刻都端着礼数。也是成日把礼数挂在嘴边的母亲,丝毫不念及家人情分,选择了和离。
真是虚伪!
她语带嘲讽:“母亲平日里不是最注重礼数吗?父亲刚刚去世,你为何都不去吊唁?难道你口中的礼数,只用于规训我这个女儿吗?”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林氏只觉得萍姐儿被汪家养得太歪了,满脑子都是汪家利益,“夫妻和离,便意味着两家断了来往。你劝你母亲去汪家,是想让外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坏了你母亲的名声吗?”
萍姐儿争辩:“我是想着维系两家人的体面。”
“不!”安氏发话,目光如炬地看着这小人儿,似乎能把她心里隐藏的那点小心思看穿了,“你只是为了汪家的颜面。”
云欢去汪家送前夫最后一程,在外界看来,国公府与汪家并未交恶,便不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事。
汪家人知道此事是萍姐儿在其中牵线搭桥,即便萍姐儿寄养在国公府里,他们也会巴结萍姐儿。
因为,萍姐儿是汪家和国公府最后的纽带。
萍姐儿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双腿开始发颤。
齐云欢只觉得心寒,她被丈夫殴打得险些丧命,女儿却只想着为自己争取利益,从未考虑过她这个母亲,当真是冷血无情!
她狠下心肠,吼道:“你走!快点给我走!”手指着门外,眼珠里的泪滚了下来,“离了这道门,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听到这话,萍姐儿毫不犹豫地扑进齐云欢的怀里,说着软话:“娘,我只是怕祖父祖母骂我,想着您能护着我,我没想那么多!”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赶出国公府,失去最后的倚仗,眼眶里的泪就再也憋不住了,大滴大滴地落下。
“如果我知道,让娘陪我去送爹爹最后一程,会害了娘,我绝对不会说这些话。我也不去了!”
女儿哭得如此伤心,齐云欢终究还是软了心肠:“你想通就好,娘只是一时气话。”
“是我不好,害娘生气。”
明明是母慈女孝的画面,林氏却被膈应得慌。小小年纪就如此审时度势,长大了定是一个祸害!
林氏看向母亲安氏,安氏无奈的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不过是个小丫头,能在国公府掀起什么风浪!
齐云舒倒没那么心眼,只为妹妹感到开心,心里寻思着,既然萍姐儿要和汪家切割关系,她不妨把昨日发现的说出来,敲打敲打。
齐云舒清了清嗓子:“母亲,我怀疑妹……汪二害死的女子都是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