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各怀心思,手持水火无情棍的两人喊着“威武”后,他们才从各自的思绪中抽离。
齐云欢凑向檀芸:“汪二被判了什么刑?”
“本来是杖毙,汪老爷子求情,改为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
齐云舒扫了一眼汪明的身板,似乎不怎么抗揍,对他而言,这和杖毙没什么区别了。
仇人被罚自然是大快人心。
但齐云舒有些晕血,看着汪明受了十几棍后,就和汪老爷子、常旭拜别,坐上马车,回齐国公府。
齐云舒本打算让檀芸同自己坐一辆马车,檀芸提醒:“姑夫人,我还要拿长公主的信物去请刘院使给老夫人瞧病呢!不能直接回去。”
齐云舒看着国公府的马车,又瞥了一眼汪老爷子,憋着笑点头:“那你快些出发吧!”
听到这话,常旭都忍不住对长公主心生同情了。
这是想把羊毛薅秃啊!
汪老爷子也听到这话,暗骂这丫头太不当人了,却忍不住转身看去。
这一看,他猛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马车回汪家了。
想到京兆府衙到常乐坊的路,汪老爷子顿感腰椎疼痛,不由悲从心中来,原本酝酿多时却迟迟未落的泪,在这一刻如决堤般涌出。
痛!
实在是太痛了!
齐国公府的丫鬟也太歹毒了,怎么能虐待老人?!
可京兆府衙外围观的人不懂汪老爷子的悲伤。
他们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着齐国公府和汪家和离之事,一人开了赌盘。
那些押错的人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觉着国公府的小姐有胆量出轨?
汪明可是法外狂徒,直接把妻子的陪嫁丫鬟和嬷嬷害死的狠人!
有人赌钱,有人吃瓜。
“天哪,好多血!”
“汪老爷子深明大义,我不该一杆子打死一群人。”
“希望我那混账儿子,将来不要干出这等出格之事。”
“……”
汪老爷子看着孙儿被打,无助地掩面哭泣。泪水在满是沟壑的脸上流淌,显得无比沧桑。
常旭看向这位老人时,仿佛看到了一位迟暮的英雄亲手斩断了一只腐朽的手臂,不舍而决绝。
他也不知如何安慰老者,从立法上讲,汪明这种人渣,仗着自己是军器少监胡作非为,杖毙也不为过。但看到汪老爷子哭得仿佛没了精气神,又生出几分同情。
杖责七十,汪明已皮开肉绽,血染衣袍,气息奄奄。
汪老爷子哭喊:“给老夫一点情面吧!剩下的三十,等明儿的身子骨好些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