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负荆请罪,从常乐坊徒步走到崇仁坊,或许是迟了!世子夫人,您先看看礼单。”
汪府管事卑躬屈膝,脸上赔着笑,递出礼单,摸了摸额角,整个人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老爷是算着时间,让他带着赔礼前往齐国公府。照理来说,二少爷应该已经到了。
二少爷赔完罪,汪家再送礼,许下保证,齐氏或许就不和离了。
怎就出了意外!
林氏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打开礼单扫了一眼,语气不善:“就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你是觉得齐国公府是什么破落户,给你们随意打发啊!依我看,你们汪家压根儿没有道歉的诚意!””
一个时辰前,小姑子被一行人架着回到国公府,老夫人安氏见着人后便开始哭,竟哭晕过去!
这可把国公府里的众人吓坏了,生怕安氏出了意外。
本来安氏昏迷只是齐国公府搪塞汪家、把齐云欢接回家的借口,如今却一语成谶。
众人纷纷唾骂汪府,齐国公更是写了数封奏疏弹劾宝文阁学士汪直,怒骂其教子无方。齐云舒还算清醒,直接前去太医。
最疯狂的是齐云霁,几乎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
包括他自己。
他觉得,若是自己平日里多关心二妹妹,汪明说不定就会心生忌惮,不敢下重手。
丈夫癫成这样,林氏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嫁入齐国公府时,齐云欢大约八岁,生得灵动可爱,齐云霁几乎把这个妹妹宠进骨子里。小姑子性情好,两人在国公府共同生活的十年,林氏也几乎把小姑子当做女儿宠着。
如今,小姑子重伤归家,林氏心里也极为愤怒,恨不得把汪家人那副虚伪的嘴脸撕烂。
管事面露苦涩,按照世子夫人的意思,国公府就没打算和汪家和解。
都怪不成事的二少爷!
心里埋怨,嘴上还是要维护汪家:“世子夫人,二少爷只是一时糊涂,您不能淡了两家人的情分。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
“呵!”林氏冷笑。
从前,她的母亲教她要善良,要大度,要贤德,要识大体。
后来,母亲去世,后娘明面上说得好听,背地里一直搓磨她。
她忍到忍不住了,向父亲求助,父亲却被后娘哄骗得眼瞎了!
从那个时候,林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姑息养奸,必受其害。
“汪家是觉着,报丧的人没到国公府,这些就是小事?觉着二姑夫人被打到小产,也是小事?”
小产?!
二少爷为何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老爷!
管事想狡辩,齐妙妙匆忙从侧门跑出来,喊道:“娘,安阳县主把表妹送来了。”
“啊?谁?”林氏的脑子懵了,好小众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