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娘旁边站的是谁?我怎么感觉前几天看见过?”
“裴长风三姨住在镇上应该有钱吧,她怎么这么狠心的。”
“到底裴长风和他大伯一家才是真的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出事了也只有他大伯一家帮忙。”
一人一句话,吴三娘再厚的脸皮都待不下去了,想要扯着周禅月离开,周禅月却站了起来,凄凄惨惨道:“我表哥根本不是自愿娶苏婉婉的!”
周围人都静了一瞬。
“她是谁?”
“她这话什么意思?”
“那裴长风想娶谁她知道?”
苏婉婉也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那还请周姑娘说说,我家长风想娶谁?”
“总之不是你,”周禅月心里也委屈,她和表哥青梅竹马,要不是表哥突然出了意外,她就该和表哥成亲了,“你这是趁人之危!”
好,很好,苏婉婉的手开始痒了,要不是她现在在装可怜,她早就再给周禅月一脚了。
“那周姑娘的意思是我占了你的姻缘?”说着,苏婉婉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虽说镇子离裴家村有段距离,吴三娘还是瞪了女儿一眼,“你胡说什么?”
周禅月瘪了瘪嘴不说话,心里替自己感到委屈得不行,要是表哥能醒过来,她还是愿意嫁给表哥的。
“好啊!”裴大伯娘开始嚷起来,“我就说你怎么没事总来我们长风门前晃悠,原来是存了这种心思,我和你讲你死心吧,我们家只认婉婉一个媳妇!”
“原来是单相思啊。”
“这苏婉婉真可怜,裴长风还没醒呢,外面的野花就找上门来了。”
“还是裴大伯娘靠谱,到底是一家人。”
周婵月被骂了个脸红脖子粗,被吴三娘扯走了。
等好不容易逃脱了人群,吴三娘指着周禅月的脑袋把她狠狠训了一顿,“我和你讲,你趁早死了这份心,你爹已经给你看好人家了,你以后再往外跑我就揍死你!”
周禅月红了眼,吴三娘还在自顾自说话,“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裴长风每个月的补贴弄到手,绝对不能便宜了那群王八蛋。”
吴三娘走后,人群也差不多就散了,裴大伯娘可记得苏婉婉刚才怎么敲吴三娘脑袋的,拧着裴耀祖的耳朵走了,打算之后再找机会下手。
人都走了,苏婉婉把院子门关好,只觉得有点不尽兴,她还想给周禅月的脑袋上来几下呢。
她回到屋里,见裴长风歪歪扭扭躺在床上,“嘶”了一声,难道是有人刚才趁乱进来了?
她把裴长风扶正,没什么好气地道:“你那什么三姨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都图你的钱,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就这样了都还尽心尽力伺候你,要是你醒了要去和那个什么周禅月再续前缘,我就把你剁了!”
说着,苏婉婉挥了几下手,做出要砍他的样子,“把你剁成一段一段的喂狗!”
她可是说到做到,发誓对负心汉绝不手软。
这夜屋外蝉鸣聒噪,苏婉婉怎么都睡不着,她决心不再等了,明天一定要去镇子上请大夫来给裴长风看病。
屋里熏过艾草了,蚊虫倒是不多,不过闷热得不行。
苏婉婉起身点了灯,然后开始数银子,还是那四两银子,数来数去都是这么多。
四两银子说起来不少,够寻常人家一年多的开销了,但在药铺却是禁不得花,她得好好盘算一下怎么用。
苏婉婉坐在椅子上,光洁的后背上只有一条细细的绳子,正在唉声叹气地扇扇子。
蒲扇已经都缺了两个口,屋内是暗淡的,没有一点鲜明,只有苏婉婉是柔和婉约的,她的存在,像是天上的月落入人间,恰好撞进了裴长风的心口里。
苏婉婉大致算了一下之后要用钱的地方,然后收了扇子准备睡觉,一转头就和一双点漆一般的清冷眸子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