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棋子表面的“車”字与虹膜验证重合时,二十公里外的某处变电站突然跳闸,整片城区的监控画面都定格在二十三秒前的平静假象。
盛瑶的咳嗽声混着金属箱警报在廊桥回荡:“三号箱的定位……咳咳……是双向的……”她染血的指尖在邬凌掌心画出倒三角符号,这是他们上个月在南海钻井平台约定的危险信号。
邬凌突然想起将军办公室那枚哑弹的触发机制——需要同时满足气压变化和次声波共振。
“忍着点。”他撕开盛瑶左肩的止血绷带,纳米剂失效后的伤口正渗出诡异的靛蓝色。
当陶瓷手枪的激光瞄准器对准自己太阳穴时,盛瑶突然明白了什么。
三束红点穿透防爆门缝隙的刹那,邬凌扣动扳机的震动频率恰好与货舱金属箱的密码锁形成谐波。
廊桥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十二具战术目镜同时爆出电火花,黑衣人抽搐着倒下时,邬凌的卫星终端刚好接收到量子密钥重组完成的提示音。
他拽着盛瑶滚进检修通道,身后防爆门被电磁脉冲熔出赤红色边缘,像块正在融化的血琥珀。
“你拿自己当声波发射器?”盛瑶的质问带着铁锈味,她的作战服领口已被染成暗红。
邬凌没回答,反手将铜制象棋按在通风管道接缝处,古老的红铜纹路与军用合金摩擦出带着硫磺味的火星。
五分钟后,当特种作战科的王中尉带着消音突击队破开下水道盖板时,正看见邬凌用止血钳夹着半枚烧焦的SIM卡,在盛瑶锁骨伤口处灼烧止血。
靛蓝色血液遇到高温蒸发出薄荷味白烟——这是他们上周刚在情报简报刊登过的生化武器残留特征。
“七点钟方向有三辆伪装救护车,车载雷达在扫描金属箱。”王中尉的防毒面具蒙着冰霜,递来的热成像仪显示机场跑道正在结出诡异的六边形冰晶。
邬凌突然抓起盛瑶的手按在管道壁,某种次声波震动正顺着金属传来,与货舱警报形成令人牙酸的共振频率。
“带人去截断3号跑道的地下光缆。”邬凌撕下袖口的军衔贴片,露出下面藏着的石墨烯涂层,“把这些撒在五十米半径的通风口。”王中尉瞳孔收缩——这是对付量子雷达的原始却有效的手段。
当第十三个冰晶六边形在跑道炸开时,盛瑶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污水管凹槽。
邬凌扯开她的发带,微型发信器正在渗出淡黄色电解液——有人远程激活了它的自毁程序。
他咬破食指在军靴侧面画出坐标,王中尉的突击队立刻分成三组扑向不同方向。
“你早知道有内鬼。”盛瑶的指控轻得像声叹息。
邬凌正用染血的兵牌折射月光校准方位,闻言只是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脖颈处——那里有枚伪装成胎记的皮下传感器,此刻正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震颤,对应着三公里外信号车的移动轨迹。
三声夜枭啼叫划破夜空时,突击队的包围圈已经成型。
十二个黑衣人被电磁网困在廊桥夹角,他们的战术目镜因过量信息流冲击而淌出粘稠的有机溶液。
王中尉踩着某个正在融化的瑞士军靴,将注射器扎进黑衣人首领颈动脉的动作比外科医生还精准。
“甲基***改良版,配合视网膜投影审讯法。”邬凌捂住盛瑶观察的眼睛,自己却紧盯着对方抽搐的嘴角。
当黑衣人首领吐出“黑水”这个词时,货舱方向突然传来金属箱集体解锁的机械音——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四十七分钟。
盛瑶突然抓住邬凌的手腕:“三号箱的密码……是倒转的柏林墙倒塌日期……”她指尖的莫尔斯电码还在持续,与突击队携带的声波***形成某种诡异的同步。
邬凌反手将她的手指按在军用水壶表面,铝制壶身立刻显现出荧光数字——正是他去年在巴尔干半岛销毁的某份绝密档案编号。
王中尉的审讯比预期快了六分半钟。
当“某跨国军事外包公司”这个词第三次出现时,邬凌已经组装好简易信号追踪器。
他望着机场塔台突然熄灭的导航灯,突然将盛瑶的记者证塞进通风管道——证件夹层里藏着足以让五角大楼重新评估亚太战略的胶卷底片。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稠时,邬凌站在融化的冰晶六边形中央接受消毒喷雾洗礼。
十二个被注射吐真剂的俘虏正在防化帐篷里抽搐,王中尉的审讯报告比霜花还轻巧地落在他掌心。
“都是外围雇来的弃子。”邬凌将报告折成纸飞机掷向焚烧炉,看着机密二字在火焰里蜷缩成灰,“真正闻到腥味的鲨鱼……”他的话音被突然响起的卫星电话打断,来电显示是国防部直通线路,但听筒里只有类似钨芯弹旋转的摩擦声。
盛瑶裹着保温毯走来时,正看见邬凌将卫星电话浸入液氮罐。
芯片爆裂的脆响中,他捡起烧变形的SIM卡对着朝阳观察:“军用陶瓷层被人用激光蚀刻过。”卡面浮着一层彩虹色氧化膜,这需要至少八小时以上的专业设备加工——而他们从接到紧急通知到降落,全程只用了九小时十七分。
机场广播突然开始循环播放航班延误通知,邬凌的瞳孔随着某段特定频率的电流杂音微微收缩。
当他摸向腰间加密终端时,发现盛瑶不知何时将自己的记者证粘在了他的战术腰带上,证件边缘的荧光记号笔痕迹拼出来的是个残缺的北约基地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