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尼罗河的水流声已经充斥在三人一驴的耳朵里,哗啦作响。
他们运气不错,这会儿正好是退潮期,冲积平原上到处都是种植小麦的农民和奴隶。
其实这里的人们皮肤并不是太黝黑,嘴唇也不厚,甚至称得上是别有风情。
他们赤裸着脚踩在泥地里劳作,而女人们穿着长袍,头上顶着盆子或者陶桶。
对于这里的人们而言,尼罗河的暴怒之后带来的肥沃土地,带给了他们丰裕的粮食。
因此有许多额外的粮食能够用来酿酒。
日照周期越长的区域,酿造的酒和水果饮品便堪称一绝。
那些路边田地里的人们好奇地打量着从北边而来的几人。
为了不惊扰百姓,他们换为了步行,而非和之前一样被马鲁姆一个人所承载。
只有那头老驴,喜欢上了被马鲁姆背着的感觉。毕竟它劳作了一辈子,衰老之后,居然还能够被侍奉。
他们抵达了一处名为拉斯维特的小镇,要在这里暂歇。
拉斯维特已经算是埃及境内,风土人情已经大大变化。随处可见当地执政官的卫兵巡逻,毕竟城市各自散布在分散的适宜居住的地带。
只要不碰见大规模战事,治安问题很容易管控。
尽管周围的人们穿搭,建筑的类型大不相同。
但是亚伦依然能够在各处发现雅典等北方文化传递而来的因素,这些已经成为了埃及文化的一部分。
他们正在挑选住所,采购一些物资,就要继续朝着埃及的都城赛伊斯前去。
亚伦才帮忙把驴子卸了下来,一个穿着像是巴比伦王国的商人就靠近过来,打量着这头老驴,取下自己的像是一堆围巾堆叠起来的帽子,笑眯眯道:
“巴比伦的艾诺阿,见过几位老爷。这头驴要被人背着,而且年龄这般大,想来是搬到市集售卖,或者找屠夫宰杀的吧。”
如今埃及正处于赛特王朝尼科二世的统治之下,五年前,埃及刚刚结束和新巴比伦王国争夺卡尔基米什的战争。
如今休养生息,两地的商人倒是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商路的构建,开始互通有无,这是人类的本能。
安达一言不发,马鲁姆更是不知该如何与凡人交流。
因此亚伦就成了艾诺阿交流的对象,毕竟哄骗这些小年轻,赚些小钱这种事情,在两千多年后依然无法杜绝。
艾诺阿凑到亚伦身边来,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水味,这些商人为了事业实在是付出太多。
他接着说道:
“正巧,小的认识几个本地商贩,只要一些小小的德拉克马或者十分之一德本的铜,就能卖出个好价钱。或者换成旅途所需要的面包和啤酒。”
“小的隆重推荐巴里克家的啤酒,美味甘甜,就算是荷鲁斯也会称赞。”
“呃——啊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亚伦还没反应过来,艾诺阿就被马鲁姆提着衣服领子举了起来,那幻化过的手臂,只要稍稍倾斜些方向,这位商人的头颅就会像是个西瓜,滚落在地上。
“闭嘴!人类,那个污秽的名字不是你能够提起的!”
对于所有阿斯塔特而言,“荷鲁斯”,是引起PTSD症状的关键词。
即使马鲁姆并非亲历30K时期的战士,但他们一脉相承的基因种子,依然传递着一万年前的愤怒和悔恨。
这份愤怒,对于圣血天使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