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彻底惊动男宾那边。
闻秉钧黑着脸走过来,便看见一道身影掠过他,馨香扑了薛泗云满怀。
“夫君,你可要为我做主。娘家请我入席,却没有准备我的位置。”
闻檀娇声哭诉,眼里半滴眼泪都没有,心中暗爽。
出嫁那天,她就想抽闻莺来着。就因为她临时逃婚,害得自己不得不去侯府冲喜。
这笔帐终于清算,光打耳光很算是便宜她了。
温香软玉在怀,攀在脖颈上的纤纤玉臂犹如藤蔓,一寸寸缠住薛泗云,也缠乱他的心跳。
尤其小娘子时不时抬起那双潋滟秋眸看他,红唇一张一合,喉结上下滚动,脑子里只剩下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可当着岳丈及众人面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薛泗云肃着脸推了推她。
闻檀却以为他怕心上人误会,气得举起小拳头锤打他胸口,轻咬银牙提醒道:“夫君,新婚夜你曾允诺要一辈子护着我,如今岂可任由旁人随意欺负我。”
一拳一拳,用十成十的力气毫不留情地锤下来,薛泗云咬牙轻嘶,贴着她耳边问:“夫人,你打算要谋杀亲夫?”
闻檀锤得更起劲,她几乎快要被这痴情的狗男人给气死了,锤的就是这个头顶戴绿帽不分是非的王八蛋。
她一句话没说,行动已胜过千言万语。
岳丈与父亲都在看着这边,薛泗云黑着脸,索性将小祖宗及她作乱的小手按进怀里。
他的大掌,刚好轻轻松松能圈住她的细腰。
两人的距离倏地逼近一步,鼻尖仅隔一寸,仿佛呼吸在交融。
女子原来如此柔软且纤细。
薛泗云瞳孔骤缩,手掌底下更是烫得不知道该往哪摆,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夫君……”
闻檀噪音依旧矫揉造作,薛泗云却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都是逢场作戏,他怎的还较真了?
薛泗云沉默一瞬,片刻已敛去多余的情绪,游刃有余地对岳丈说道:“昨日檀儿已受封三品诰命,按《大梁礼典》,正厅主位除父母外,唯诰命者可坐——难道她这世子妃的位分,压不得这小小家宴?”
“不可能!”
刘氏心里被狠狠撞了一下,气急败坏:“闻檀怎么可能受封?她可是奸生……”
“闭嘴!”呵斥声重重打算她的话。
闻秉钧略带警告地瞪了刘氏一眼,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归宁侯,见他点了点头。
就是神情似乎有些纠结,像是不忍直视,最后干脆狠狠闭上了眼睛。
闻秉钧回头瞅一眼那对恩爱小夫妻,同样有些沉默。
他万万没想到,名扬盛京城的贵公子,当今身边的红人,素有铁卫之称的薛世子,居然会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
“老爷,你快救救莺儿。”事到如今,刘氏什么踩压庶女的心都没有了。
再任由侯府侍女打下去,女儿的脸就彻底毁了,那才真真是要了她的命。
“薛兄,仗势凌人实非君子之举,手足相残更是毒妇之行。”方鹤归同样心急如焚,厌恶且鄙夷的目光扫在闻檀身上。
美则美矣,可惜蛇蝎心肠。
“庶出女实在不堪为当家主母,迟早会给侯府招祸,望君三思。”
他朝薛泗云拱手执了一个书生礼,自以为满腔正义地劝诫。对面的男人姿势端正地坐轮椅里,温和安抚着委屈的妻子。
然而那双微微抬起的眼睛极冷,眉骨深深,一点光泽都无。
懒洋洋的拖长音调:“来人,拉下去教教规矩!”
归宁侯莫名欣慰。
这个不讲武德的才是我儿子!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