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踏入府邸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对刘盈的试探。
母子三人围坐在一起,张敖带走了张偃、张嫣,没有去打扰刘盈、鲁元和吕后的相聚。
“母后,您今天看起来,怎么有些严肃?不是说好了,来我这里就别把朝廷那些事带过来?”
鲁元公主一手抓住刘盈,一手抓着吕后,任性道:“咱们今天只谈家事,不谈国事!你们娘俩在朝堂上有什么政见不合,在这里都给我憋着!”
有鲁元这样的女儿,也难怪吕后舍不得其远嫁匈奴。
刘盈更是一脸释然之色,鲁元从始至终都活得真我,并且对家人的爱护始终如一。
“哀家本来也没打算谈论国事,你放心便是。”
“鲁元,你去弄点吃的,哀家有些饿了。”
吕后明显要支开鲁元,后者又岂会看不出来?
“母后,您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又要跟盈说悄悄话!”
“也真是奇怪,既然不想当着我的面,又何必来我这里?”
鲁元公主满腹牢骚,就连吕后面对她,都有些无语至极。
“皇姐,我也饿了,上次你做的肉羹,味道相当不错,让我很是想念呢!”
“嘿嘿,就你小子会说话!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给你做去!”
刘盈一句话支开了鲁元,母子二人终于能够开门见山。
“还是你了解鲁元,哀家想要让她离开,她都不肯走。”
“皇姐自幼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向来待人和善。”
二人话里有话,吕后暗讽刘盈洞察人心,刘盈则提醒吕后,他是根据鲁元自幼的习惯对症下药。
“你可还记得,有一年你在沛县游玩,跟刘濞他们打闹,结果被推下了水,让哀家很是着急。”
吕后图穷匕见,她所说之事,正是刘盈坠马之前发生。
如果按照审食其的话,刘盈若能回答正确,那才是她的儿子,否则眼前的刘盈便是邪物夺舍。
“母后,您年纪大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记得如此清楚?”
“说。”
“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还能让朕编造不成?”
刘盈双手一摊,纠正道:“二叔向来看不起咱们家,尤其会让刘濞跟我玩?何况有阿翁看着,我们根本不可能靠近河流。”
“您说的那次,应该是刘濞说我阿父坏话,而我气不过,便跟他扭打在一起。”
“还是你跟二婶过来,才把我们分开,虽然我打输了,但刘濞也被我捶打了好几拳!”
呼……
吕后深吸一口气,刘盈所说全对,吕后故意说了谎,若是刘盈就坡下驴,那肯定会被识破。
哪怕现在的刘盈已经成为皇帝,但吕后一句话,依旧能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
刘盈可不想才刚稳定下来的朝廷,再次陷入权力泥潭之中。
“盈,这件事你要记好,以后决不能如此冲动!”
吕后心中激动,随后来到刘盈身边,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吕后倍加珍惜。
她比谁都不愿意相信,儿子被人夺舍!
她宁可相信,刘盈是突然开窍。
至少如今的结果,却让吕后相当满意,刘盈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母后放心,不过刘濞若是不老实,我依旧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