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昌全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在谢云裳和王婆子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谢云裳的身上。
“云裳,你且说说,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云裳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父亲,此事我自然有证据。”
说着,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香囊,缓缓说道:“这个香囊是王婆子落在我闺房中的,我一闻这味道便神智不清,若不是有大夫在场,恐怕我早已昏迷不醒,王婆子想害我,毁我清白,若不是我早发现一步,今日被捉奸在床的人就是我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那个香囊上,只见那香囊绣工精致,上面的花纹正是王婆子平日里喜欢的样式。
王婆子看到香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云裳冷笑,眼神与看死人没什么区别,“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自食恶果,还妄图勾引督工,从而一步登天,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摆在面前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此时,督工也缓过神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说道:“谢将军,今日之事,我定要一个说法。若是有人蓄意陷害于我,我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王氏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她看着地上的王婆子,又看看谢云裳,心中满是焦虑,“老爷……”
谢昌全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不可轻易下定论。来人,先将王婆子带下去关起来,严刑拷打,待我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架着王婆子。王婆子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谢昌全又看向谢云裳,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云裳,此事若真如你所说,你为何不早说?非要闹到这般田地,让谢府的颜面尽失。”
谢云裳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父亲,我本想着先收集证据,再向您禀明此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王婆子胆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干出这等蠢事,我也是为了维护谢府的声誉,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督工这时走上前说道:“谢将军,此事既然涉及我,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看不如彻查此事,若是真有人蓄意陷害,定要严惩不贷。”
谢昌全点了点头:“督工大人所言极是。此事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今日我就不便多留了,这等恶仆还是早日处决了为妙,免得日后又生出什么是非来。”
督工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袖子一甩,径直大步离去,留下屋内一片死寂。
等人都走光了,谢昌全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扇在王氏的脸上,厉声骂道:“你这个蠢妇!看看你干的好事!今天想讨好督工大人,你也该派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去,怎么能把你这个半老徐娘送上他的床?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王氏被扇得整个人朝一旁倒去,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头上的珠钗和发髻瞬间散乱,簪子、珠花滚落一地。
她满脸惊愕与委屈,身旁几个丫鬟惊恐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的她,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连滚带爬地扑到谢昌全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哭喊道:“老爷,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一心想着攀龙附凤,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王婆子送给督公大人啊,是他主动的,主动的呀!”
王婆子是王氏的贴身丫鬟,自幼便跟在王氏身边,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对她忠心耿耿。见此情景,急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怪夫人。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想着帮谢家在朝廷上巩固地位,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谢昌全又气又恼,脸上似笑非笑,冷冷说道:“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模样,督工大人喜欢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哪能看上你家夫人这种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女人?”说罢,提高音量,冲门外喊道:“来人,将王婆子拉出去,乱棍打死!”
王婆子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眼睛瞪得滚圆,满心都是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爷竟如此心狠,真要取她性命。
她手脚并用,爬到王氏身边,哭喊道:“夫人,救救我呀,我还不想死啊!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女儿,没了我,她可怎么活啊?夫人,求求您救救我!”
王氏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心里虽不忍,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流着泪安抚道:“你放心,只要你死了,我定会替你照顾你的女儿。”
王婆子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再无生机,心一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两个家丁架着她往外拖。
很快,外面便传来棍棒抽打身体的闷响和王婆子凄厉的惨叫,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每一声惨叫都像重锤一样砸在王氏的心上,她觉得那棍子仿佛不是打在王婆子身上,而是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沉寂,一切都归于平静。
王婆子被打得血肉模糊,早已没了气息,被人用一张破草席随意地卷起来,扔到了乱葬岗,草草结束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