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这段时间没在县里,说是要去外面游猎,不知道去了哪儿。
而且,他甚至都没按惯例拜访县内大族。
说起来,涿县的几个大族都和公孙瓒有些关系,但却都有点尴尬。
涿县大族有三家,张,卢,刘。
张家并不是指张飞的家族,而是渔阳张氏在涿县的分支。
张飞家里在涿县可算不上大户,只能算是小康之家,而且也不是屠户,而是经营餐馆酒肆的商户。
刘备和简雍常去的那家酒舍就是张飞家里开的。
当然,张飞确实常做屠宰之事,但这是因为经营酒舍需要大量肉食,是给家里帮工。
而渔阳张氏却是此时的望族,在幽州势力极大,族中多人出任两千石大员,比如中山国相张纯,泰山太守张举等等。
当前督辽东属国军事的都尉名叫张简,也出自渔阳张家——公孙瓒在辽东攒下的骑兵,此时就在张简手中……
所以,公孙瓒当然不太愿意自己出面去和张家人打交道。
卢家,就是卢植的宗族。
卢植是公孙瓒的老师,按理说公孙瓒来涿县为官,至少应该第一时间登门拜访老师的家族,但他至今都没去。
因为公孙瓒当初在卢植那里拜师求学不久,在卢植弃官自请入东观修书的时候,便又拜入了时任太尉的刘宽门下。
而且为了拜刘宽为师,公孙瓒还做了场秀。
那时辽西太守刘基落罪即将发配日南,公孙瓒当时是辽西郡吏,也就是刘基的手下。
他跑到北邙山去遥祭祖先,高呼自己身为太守之臣,如今也当追随太守去瘴痢之地,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了家,但忠孝两难,求祖宗和父母谅解……
当时公孙瓒声泪俱下,在场的人都称公孙瓒忠义。
但事实上北邙那地方和公孙瓒的祖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专门去北邙表演,纯粹就是因为那里是雒阳公卿的坟茔地,当时太尉刘宽正在那儿祭祖。
而随后,刘宽便将公孙瓒收入门下,并为刘基脱了罪。
而公孙瓒也得了刘基的举荐,举了孝廉做了官。
这场秀与刘备给简雍设计的‘受笞而喜’是一个类型的,就是为了邀名。
每个郡每年只有一个孝廉名额,没有足够的名声和强大的背景是不行的。
但这场作秀做得过于明显,自己的老师刚弃官,马上就拜另一个高官为师,还是用这种刻意邀名的方式……
刘备为简雍邀名时,乐隐都能意识到这是炒作,公孙瓒做的秀卢植自然也能看出来。
公孙瓒也自知,当时寻求上进的心思太明显了,虽说多拜几个老师也是正常行为,但面对卢家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而另一个大族刘家,也就是刘备的宗族,刘备和族兄刘德然都与公孙瓒是同门。
面对刘家倒是不至于尴尬,但公孙瓒曾指使刘备做劫掠之事,虽说刘备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他人,但公孙瓒却不敢确定刘家人知不知道……
所以公孙瓒也不愿接触刘家。
对公孙瓒而言,涿郡真的不是个好地方。
于是他把县内事务交给了邹丹处理,自己出去了。
但实际上,邹丹遇到事情也只能交给简雍处理。
因为邹丹确实对涿县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