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女人醒来时,屋里一片狼藉。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脖子上还留着掐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看见地上的银行卡和散落的衣物,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邻居。很快,警笛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李睿和温柔赶到现场时,女人还在抽泣。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床单上沾着可疑的污渍。
“是他。”李睿盯着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声音沙哑,“他在嘲笑我们。”
温柔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上的银行卡。突然,她注意到银行卡上有个模糊的指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有线索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李睿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麦田。十五天了,他们一直在追捕这个恶魔,却总是差一步。
不幸之中万幸的是,这次他没有动杀机,这位无辜的妇女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温柔掏出手机,拨通了雷辰的号码:“雷辰,让技术科的人马上过来,这里有个指纹。”
挂断电话,温柔转身看向还在抽泣的女人。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泪痕未干。
“从那以后有洗过澡吗?”温柔尽量轻柔地问道,避免再次伤害到受害者,“我们需要从你身上提取有关犯罪嫌疑人的生物痕迹。”
女人摇了摇头。
“看到那浑蛋的脸了吗?”温柔问道。
女人啜泣道:“没,太黑了,而且我……我也不敢!”
温柔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
警车在雨幕中穿行,雨刷器划出的扇形间隙里,李睿的侧脸忽明忽暗。仪表盘蓝光映着他紧蹙的眉头,像道解不开的绳结。
“想什么呢?”温柔问道。
“为什么他这次没有动杀机?”李睿问道。
温柔摇了摇头,“难道是良心发现?”
“这怎么可能呢?”李睿想都不想就否定了这个看法,“他之前杀了这么多人,从来没有怜悯过。”
“那这次是为什么?”温柔也想不通。
“我猜,这可能与他的犯罪动机有关。”李睿思考道,“这个人残忍且变态,尤其对女性,似乎有着某种极端的报复心理。”
“你看这个。”他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昏黄的台灯光晕里,床头柜倒扣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玻璃下面还夹着片褪色的枫叶标本。
温柔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受害人说,当时凶手盯着这张全家福发了很久的呆。”
车窗外掠过一片芦苇荡,枯白的穗子在雨中低垂。李睿想起现场勘查时,那张全家福中女主人的位置,边缘有枚模糊的血指印——是凶手的。
“他看的人,应该是那个受害者,”李睿的声音混着雨声,“但照片是十年前的,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十年前的女人感兴趣呢?”
十年前的秋夜,小个子蜷缩在四处漏风的老屋里。透过门缝,他看见隔壁的小妹穿着新裁的红袄子,捧着本借来的英语书,在灯光下轻声诵读。
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能见自己即将迎娶这位美丽的姑娘。
“他在回忆。”李睿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血迹在玻璃膜上拖出暗红轨迹,“鼓楼镇这个妇人,应该与他认识的某个人有几分相似。”
温柔猛地刹车,轮胎在积水路面划出尖啸,“所以这次不动杀机,是因为……”
“这很有可能是他犯罪的真正动机。”李睿望着雨幕中模糊的村落轮廓,“他对女性有如此大的仇视,说明他很可能受过女性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