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荒唐至极,柳如烟去探望齐君越,没想到自己竟被人从医馆抬了出来。
叶祖母正在这家医馆调养,叶家众人陪伴在侧,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
叶尘跟着柳如烟进了医馆,脸上毫无在意之色,在他看来,柳如烟此番纯属咎由自取。
像她这种人,死不足惜!
但叶尘又怎会让她轻易一死了之,她与叶慕,定要千百倍尝过他往昔所受的苦楚,才能解恨。
柳如烟被抬出时,宁夏满脸忧色,急忙问:“郎中,我那儿媳怎样了?”
郎中捋捋胡须,缓缓道:“夫人无需担忧,柳小姐身子本就虚弱,又连日劳累、缺乏休憩,一时受了刺激才昏厥过去。”
“受了刺激?我听说她是在探望病人时晕倒的?”叶慕一到便抓住关键。
郎中不欲多谈无关之事,只说:“老朽只负责诊治柳小姐,她晕倒应是受了刺激,脾胃和肾脏我也查看过了。”
“可有大碍?”
“脾胃似有积滞,需细细调养观察,依老朽看,肾脏之疾已有端倪。”
叶慕满脸忧色,问:“郎中,您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小姐此前可有脾胃不适?”
“她偶尔说胃脘疼痛。”
“这病症想来不是一两日形成的。你们需为小姐寻个幽静之处好生调养,饮食务必清淡,忌生冷油腻及辛辣之物。”
“多谢郎中,我们记下了。”
宁夏劝慰道:“郎中还未确诊,你无需太过忧心。”
叶慕本就心烦,不愿多言,冷淡道:“我去看看嫂嫂。”
宁夏嘟囔着:“怎么比你阿兄失踪时还上心?”
说罢,也跟着进了房间,脸上瞬间换上担忧神情,道:“如烟,你可还好……”
柳如烟神情狰狞,道:“阿娘,你们可曾看见什么?”
宁夏本就迷信,见她这般认真,心中一紧,下意识搓搓手臂,讪讪问道:“如烟,你在找什么?”
叶慕端来一盏温热茶汤:“嫂嫂,郎中说你太过劳累,难道出现幻觉了?先好生歇息,便无大碍。”
柳如烟直直盯着虚空,道:“不,我在找夫君,你们可见到他了?”
叶慕手一颤,茶汤险些洒出,连忙稳住,放下茶盏,拿布巾擦拭。
“嫂嫂,别胡言乱语,阿兄又怎会在这儿。”
宁夏也打圆场:“我看你是太思念他了,郎中说要好好调养,我去给你削个果子。”
柳如烟继续道:“齐君越说叶尘死于我们新婚之夜,他亲眼见到叶尘的尸身,腰间满是鲜血……”
叶慕手又一颤,布巾险些掉落,道:“嫂嫂,别说这些吓人的话,那齐公子此前也受了刺激,所言不可信。”
继续说道:“他当晚被歹人掳至船上,又从未去过官府,怎会知道喜袍被利刃割破之处恰在腰间?”
“那公子受了惊吓,定是胡言乱语,你怎能信他的疯话?”
柳如烟转头看向宁夏:“他还说,被马车撞飞时见到了夫君。”
宁夏闻言,吓得汗毛倒竖,惊恐道:“不,绝不可能,这太荒诞了……”
柳如烟伸手比划着:“他说夫君当时就在我身旁,身着白衣,赤着双足,周身仿若散发着微光。阿娘,你说,可有可能,夫君早已不在人世,却一直留在我们身边……”
这话一出,宁夏手中的刀割破手指,鲜血涌出,刀与果子一同落地。
柳如烟声音发颤:“我曾梦到夫君死无全尸,慕弟,你说他的头颅,会不会也像这果子一样……”
“啊!”叶慕忍不住惊叫,他亲历那些事,对叶尘死状再清楚不过,柳如烟的话瞬间让他乱了心神。
宁夏虽也心惊,仍强自镇定,拍拍叶慕肩膀,道:“慕慕,别怕,肯定没事。”
叶慕很快稳住情绪,道:“嫂嫂,你不是看过画像了吗?那齐公子定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我去探望他时,神志清醒得很,你们若不信,大可让他当面把细节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