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十二章
“有人下单了外卖，要求从业经验未满一个星期的、半年和叁年以上，限定女性，且改造率不超过百分之50，尤其大脑不能经过数字化处理。正常过夜价。抢单的回复1，按照先后顺序，私发地址。”
吕伊皓看到主管的这条信息的时候，她正站在最新的全息游戏机前，那几千块的定价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笔小奢侈了，因此她驻足了好一会也没下定决心买。
——何况她也没有一个家能放。
“这位小姐不想来试试么？”
看着就很有亲和力的店员凑过来，吕伊皓笑着退后两步，她的终端又震了一下。
走到了店员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她低头查看发现是主管的私信。
“刚才那个外卖，你也过去，店里最近只有你一个新人。地址我发你了。”
吕伊皓很想拒绝，想回去休息，但她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游戏机。
——现在辛苦一点，就能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
她叹了口气，接下了工作。地址距离她所在的电子商城有一定距离，她不舍得打车过去，只好去找公交站。
公交上她给万渊回发消息说今天也不回去了，特意让他别给自己记房费。但昨天的那一条对方就没回复，吕伊皓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她撇头看了会窗外的风景，低头用终端搜索起来，无非就是她最近遇到的人和事。
及川曜确实是个人权律师，还在9区的官方平台上看得到介绍，可他没什么实名社交平台的账号，靠人脸搜索需要芯片登记付费使用，她都没有。
会觉得他像乔的气息，吕伊皓也不知道自己的根据是什么，而且盯着偷拍的照片，及川曜的五官确实和乔两模两样。
她皱起眉头，继续不下去只好搜索诺亚的父亲。倒是个能上新闻的名人，各种八卦新闻也很多，匿名帖更是数不胜数，可吕伊皓盯着这些海量消息，不知道自己看完这些有什么用，诺亚的人生在这之后估计和她也没太大关系了。
——真是。
吕伊皓把脑袋靠在窗户上，永夜下的霓虹灯照亮了她的脸，她把昨天没来得及看完的虚影词条往下翻。
简单来说，虚影就像是格式化的漏网之鱼。且生化改造的核心技术对大众来说也是一个理解成本过高的东西，因此产生了这种类似都市传说一样的传言并不奇怪。
——可她是真的看到了。
吕伊皓宁可相信这是她无法理解的科学，也不想相信是她遇到鬼了。
看了很多消息，又什么都没搞明白的吕伊皓脑子发涨地下了车，她还需要走上一段距离，才能到指定的地点。
这里算是9区比顶级的住宅区了，比万渊回的公寓还安保齐全，她进社区都要扫访问许可，幸好看门的是机器人，不然知道她是应召女，她多少还是会别扭。
徒步走在被架在高空却平坦开阔的路上，她突然决定在这次工作后还是去把游戏机买下。
——哪怕她没有家可以放。
这样想着，吕伊皓感觉心情好些了，她吸了口气，一心朝着目的地赶去。
这一栋看不出几层高的别墅，带着泳池，造型时尚，吕伊皓找门铃都废了一番功夫。
“哦，最后一个终于来了！”
她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听声音还挺年轻。
“我去接你，在门口等着。”
说完这句，对方挂了门铃的通话。吕伊皓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她因为没时间回去换衣服，特意买了件便宜的卫衣，把已经不能穿的衬衫丢在了回收箱，下身还是那条格子短裙。
门开的声音，吕伊皓抬头。
“嗨。”
一个麦色皮肤的身形矫健男生站在门内，他铂金色的头发在白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但那都比不上他白到发光的牙齿。
——好标准的西方中产现充学生。
吕伊皓点点头，微笑：“你好。”
对方的颧骨升高，从礼貌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暧昧笑容：“你不是学生出来兼职吧？”
“我没有在上学。”
——老娘早就毕业打工了。
“真是不容易，请进吧。”
吕伊皓一进来，就发现别墅比外面看着还要高档，甚至地灯照得她的便宜小皮鞋都上了个档次。
男生领着她一路滔滔不绝，说请她来是想让她配合他们的采访，关于生活在9区性工作者的生活现状，还列举了如果配合能得到多少额外的好处，当然可以匿名。
“嗯，我知道了，客人可以问你想知道的事，我会回答的。”
男生又露出一口白牙：“你可以叫我杰纳森。”
“好的，杰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