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琪说道:“你重情重义,又遇到周总这样和你意气相投的人,不能不有所留恋。记住她们吧,往前看,保持着一颗正直和善良的心,一定还会遇到这样的人。”
(三)
边小琪如期飞往西州,秦科送她到海源机场。在机场安检的入口处,边小琪抱着秦科说道:“不论是在海源,还是在临山,我这几天过得很开心。你一直陪着我,真不想离开你,我回到西州后,很快就会辞职,去北京。”
秦科搂着她,说道:“我在北京等你,到时候,咱俩再也不分开了。你在西州我在京,武侯前约即成行。心情此刻应如是,虽染征尘但觉轻。”边小琪又被他的即兴诗说笑了。
边小琪一回到西州的家里,秦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他的辞职被周品一批准了,正在走流程,估计三天后,他就能去北京了。
蒋苏梅看着一脸笑意的边小琪下楼来,说道:“你这离家一个多星期,回来也不先问候我和你爸,就知道煲电话粥。”
边小琪赶紧向前搂着蒋苏梅,笑道:“老妈,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把秦科父母给的小米、花生米和荠菜拿了出来,蒋苏梅高兴地收下了。
她又拿出了蒜臼和擀面杖,蒋妈妈惊奇地说道:“小琪,你想亲自给我们做饭吗?”
边小琪把自己在临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蒋苏梅,笑道:“妈,做饭没什么难的,我以后可以给您和我爸擀面条、包饺子了。”
蒋苏梅更惊讶了,从来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去了一趟河东,也开始想下厨房了。
秦科办辞职手续之前,打电话联系了他北京的同学林海东,让他帮着联系租房子的事宜。林海东帮他初步看下了一处位于知春里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就等秦科来京后,做最后的决定。
办完了辞职手续,秦科给林海东通报了他的行程,然后,乘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于第二天下午抵达了京城。
秦科对北京并不熟悉。
他在大学期间来过一次,只待了三天,游览了故宫和颐和园。当时就住在同学林海东的家里,林海东的家位于海淀区的皂君庙一带。
下了火车,出了北京站,只见站前广场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他乘坐地铁2号线,到了西直门地铁站,出站后打车去林海东家。
林海东还是单身一个,和他父母住在一起。今天是休息日,他在家里等候秦科。
秦科向林父和林母问好,拿出两瓶河东产的白酒和两袋海源产的大海米,送给二老。林父和林母还记得秦科,高兴地收下了他的礼物。
林海东立即领着秦科去看位于知春里的一栋建于八十年代的六层楼房。秦科要租的房子在五层,结构是两室一厅,面积有六十多平方米;房内只是简单装修,地砖铺地,墙面和地面都比较干净;主卧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一个大衣柜;次卧有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一个小衣柜;餐厅有一个简易的餐桌,两只凳子;卫生间很小,可以通过厨房里的壁挂炉烧热水洗澡;房内没有配备家用电器。房租是一个月两千一百元,押一付三,中介费是一个月的房租。
林海东说房子的地理位置好,交通方便,步行二十几分钟,就能走到C公司位于中关村的办公楼。在北京交通拥堵的大环境下,居住地离办公地越近越好,能节省很多时间,早晨可以睡个懒觉。中关村附近的房子都比较老旧,也都是差不多的结构、差不多的租价。若是想找新一点的房子,一是距离比较远,交通不方便;二是房租也便宜不了多少。秦科只需要买台冰箱、洗衣机和一些床上用品,就可以入住了。电视可买可不买,想做饭的话,还需要采购锅碗瓢盆。
秦科很满意房子的结构和大小,林海东又跟中介讨价还价,给他省了一半的中介费。他不想再给林海东添麻烦,对房租价格也没有计较,很快跟中介签订了一年的租房合同,付了九千四百元,拿到了房子的钥匙。
林海东又带他去附近的双安商场,采购了一些床上用品,这样他今天晚上就可以入住了。根据林海东的建议,他买了一台160升的双门冰箱,一台全自动滚筒洗衣机,但得第二天才能送货上门。
为了感谢老同学的帮忙,秦科要请林海东吃晚饭,但林海东坚决不同意,说秦科远道而来,他必须尽地主之谊。秦科不再跟他客气,就由着林海东做主了。
(四)
秦科先返回林海东家,跟林父和林母道别,拿上自己的行李,跟着林海东来到一家湖南菜馆。
林海东祖籍湖南,特别喜欢湘菜,点了一个剁椒鱼头、一个毛氏红烧肉、一个农家小炒肉、一个湘西外婆菜。又打开一瓶二锅头,俩人便无拘无束地开吃起来,一如他俩在大学里的风格。
林海东首先举杯,热情地说道:“老六,欢迎进京。”
不喊名字,只称呼顺序,这是他们大学同一个寝室的八个同学相互之间的昵称。林海东和秦科同岁,但比秦科大五个月,排第四,秦科排第六。自从开学的第一天排定了座次,四年里八个同学之间就不再称呼名字了,只按照座次称呼。
毕业已经四年了,八个人都工作在不同的省份,也很久没有见面了。林海东一声“老六”的称呼立刻把秦科拉回到了大学的记忆,心里一下子热了起来,他笑道:“老四,你这为我忙前忙后的,费心了。谢谢啊。”
林海东笑道:“靠,你也学会客气了。我不帮你,谁帮你啊。不然,我们就白在一起混四年了。”
林海东的父亲是中科院的研究员,母亲是小学老师,他是独子,家境不错。他在大学里和秦科睡上下铺,俩人虽然一个来自大城市,一个来自农村,但脾气很相投,经常一起逃课,同吃一个肉菜。林海东性格开朗,人也聪明,更善聊,一口京片子闻名于滨大电子工程学院。
喝了一杯酒后,秦科感慨道:“老四,时间真快,一晃四年就过去了。来,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林海东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一开始进了一家国企,朝九晚五地坐班,待了不到半年,就厌烦了,你想这哪是咱哥们想要的生活啊?我辞职去了一家软件公司,开始学习写代码,一写就是两年。天天跟冷冰冰的计算机打交道,又觉得没有意思了,就跳槽到了现在的C公司,开始做市场,也有快两年了。老六,你呢?”
“老四,我跟你恰恰相反。一开始在一家电子公司做市场,卖节能灯产品,做了有一年多。这家公司的产品老旧,市场越来越萎缩,便毫不犹豫地跳槽到了现在的A公司,做电话交换设备的系统工程师,直到现在。”
“你怎么又想要跳出来了?通信行业都是当下的热门行业啊。”
“这两年多的工作经历让我觉得在A公司也没有什么出路,产品没有迭代,估计不出两年,就会被市场淘汰。不如趁着年轻,想出来闯一闯。来,你跟我说说C公司的情况。”
“老六,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固定电话交换设备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基本到尽头了。现在互联网已经开始起步,互联网的本质就是数据通信,我觉得在未来的十年里,数据通信的地位不可撼动。C公司是一家外国公司,也只有十几年的历史,却已经做成了全球顶尖企业。无论在产品的迭代上,还是在市场的份额上,都稳居行业前三。它的客户不再局限于运营商,已经涉及到了各行各业。北京公司的业务有两块,一块是市场销售部,另一块是你要入职的技术管理部。销售部主要面向华北市场,客户类型又分成运营商客户部和企业客户部,我现在是在企业客户部。技术管理部的业务分两块,一块是方案策划部,负责很客户接洽,为项目做出最优的技术方案。另一块是工程管理部,跟第三方的施工单位接洽,负责项目的交付和售后。目前没有生产部、也没有研发部,这两块业务都在国外。”
“你后天去公司报到,我在公司等你。明天你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全,对了,你明天去买个手机,虽然贵了点,但方便通信。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你有事就打我这个号码。”
秦科和林海东喝完了一瓶二锅头,又每人喝了两瓶啤酒,才算尽兴。
跟林海东告别后,秦科在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一张IP电话卡,到公用电话亭给边小琪打电话。
边小琪正在西州的家里,跟她爸妈聊天。
她今天向程昂提出辞职,程昂很惊讶,也很不理解,极力挽留她。她对程昂的好意表示了感谢,说自己已经在北京找到了新的职位。程昂见她去意已决,只好同意了她的辞职,说这两天就会有A公司新的市场人员来交接她在川省的业务,并答应三天后,让她办理辞职手续,
她今天早早下了班,在阿姨的帮助下,亲自给蒋苏梅和边国宁包了一顿荠菜馅饺子,老两口很高兴能吃到女儿亲自动手做的饭,夸赞了她一番。她把辞职的事情告诉了父母,蒋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她什么时间去北京,她说最晚在这个周日。
秦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顺利抵京,也租好了房子。她也告诉秦科,说她已经提出辞职,最晚这个周日就可以飞到北京。秦科很高兴,说他会去机场接她。
边小琪在客厅接秦科的电话,蒋苏梅和边国宁就在她的身边,她不敢说太多的悄悄话。即使这样,俩人还是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秦科IP电话卡里的时长耗尽。
秦科第二天去超市采购了一应俱全的厨房用具、餐具、洗漱用品,花去了一千多元。又为边小琪买了柔软的被褥、枕头、图案清新淡雅的床单和被罩,给她小房间换上了素雅的窗帘,也花了他一千多元。冰箱和洗衣机也送货上门了,这花了他六千多元。去手机专卖商店买了两部手机,捎带着买了两张手机卡,一部直板摩托罗拉手机,给自己使用,花了两千多元。一部三星折叠手机,准备给边小琪来北京使用,花了他三千多元。至此,他的三万多存款已经花去了两万五千多元。
他用新买的手机给边小琪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让她有事就打他的手机。又给林海东打了一个电话,让林海东也记下他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