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手,起身上楼,把一楼客厅留给这对活了大半辈子仍找不到相似点的亲兄弟。
客厅茶几上的水晶杯已经换了套全新的,卫州宇看着地上迟迟没让人补的那块凹痕,听着弟弟卫明淮几十年都不变的经典开场白,从茶几下层的抽* 屉里拿出一包烟扔过去。
卫明淮立即拆开抽出一根递给卫州宇,并弯腰给他点燃。
卫州宇早些年跑客户时烟酒不断,压力大时一天一包都是常事,但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他不用再刻意融入的时候,烟就戒了,在家里抽退休后这是第一次。
他咽下那口久违到已经感到不适的烟,抬眼看着斜对面的人:“不来一根?”
卫明淮搓搓手:“不了。”
卫州宇垂下眼皮,将指尖只抽了一口的烟按在一尘不染的烟灰缸里:“这么大的雨过来,什么事?亲兄弟就别说场面话了。”
卫明淮看着哥哥靠在沙发上却不看自己的姿态,心里咯噔一声,有那么两秒的动摇。
但也仅仅只有两秒,他说:“大哥,卫凌把泽秋开除的事您知道吗?”
卫州宇没有应声,卫明淮又说:“大哥,您当年说过的,说咱卫家饿不着一个孩子,现在——”
“现在怎么了?”卫州宇眼一横,抢过他的话头,“有谁饿着了吗?”
卫明淮胸口一颤,下意识想要解释:“哥,我知道您对我们一家都是好的,可是泽秋她毕竟还小,做错什么我让她来给你们赔罪,哪儿至于非要开除呢?外头的工作、”
“外头的工作怎么了?”卫州宇冷眼瞪着卫明淮,看起来对他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模样很不满意。
卫明淮交扣的两手骨节泛白,低下去的声音透出一股委屈:“泽秋她不成器,是我没有把她教好,是我的错,大哥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替泽秋去给卫凌道歉?先前的事儿都是泽秋不对,我回去以后好好教育,您别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卫州宇刚端起的茶杯砰的一声回到茶几上:“卫明淮!”
被点名的卫明淮双手一抖,不敢回头。
卫州宇冷笑:“你这个当爹的是护仔,我这个当爹的就得委屈自家孩子?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忘干净了?”
“想道歉就乖乖认错,拿出你们的诚意。”
卫明淮抿紧双唇不吭声。
卫州宇起身离开沙发,经过亲弟弟卫明淮身前时轻叹一声:“咱哥俩相处时间太短,大概你也忘了哥哥的脾气,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也别怪我。”
卫明淮浑身一僵,耳边不知怎的响起一句话:“明淮我跟你说,做生意最烦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跟他好好说话,他竟然真的以为你好说话。”
不知好歹的东西……
卫州宇已经离开客厅,卫明淮看着和自己家里同款的真皮沙发,眯了眯眼。
他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十五年前的除夕夜里,喝醉酒的卫州宇和自己说的。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
卫明淮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坐了整整五分钟才离开。
戴虹站在二楼窗口看着那个连走路姿势都和卫州宇截然不同的人一步一步走远,转身走向坐在藤椅上对着房顶发呆的孩子她爸:“看样子你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卫州宇闭上眼睛,沉默地摇摇头。
戴虹抬手待在他的额头两侧,轻轻按压揉动:“早晚会有这一天的,这样挺好,至少没有把烂摊子甩给两个孩子。”
卫州宇左侧眼角滚落一小滴水珠:“妈说得对,有些人是养不熟的。”
戴虹想起那个不管干什么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婆婆,眼圈忍不住泛红,侧过头望向风雨中飘摇的石榴树,压下心底的酸涩和难过。
拐角处的卫璟悦心情复杂地贴在墙上,一点一点往后挪动,假装自己从没有出现过。
回房以后,她靠倒在角落的王冠沙发上越想越感慨,掏出手机给卫凌发微信。
[姐,我超爱你的,我爱你一辈子!呜呜呜,我太爱你了!]
看到微信消息的卫凌正在开会,手一抖差点砸了手中的咖啡杯。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有爱的么?!
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那个地方,在那儿,她怕是死都听不到这么直接的表白。
哦是的,她在穿来之前确实一句都没听到。
嗯……卫凌抬手挡在眼前,吓得正在汇报工作的财务总监大脑一片空白,说到哪儿都忘了。
一场严肃正经的会议,被卫璟悦有感而发的微信搅得一塌糊涂。
卫凌回到办公室后看到韩笑笑迟迟不走,疑惑地盯了她一眼,刚要开口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后者立即上前一步不问自答。
“卫总,您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孟若珊的确是狐酒的合伙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