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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谁卖了,今早卖花的小霞告诉我看见小溪了,回来就住在他家房子里,我还不相信,专门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老人历经岁月风霜的皱纹里,满是对小辈的神伤和心疼,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定定的直视着面前高大沉默的男人,伸手拍了拍宴决肩头,语重心长道:“这孩子不容易,回来也不开心,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宴决看着村长严肃肃穆的表情,声音低哑:“我会的。村长,您受累了。”

村长闻言愣了下,继而笑了声,说:“应该的。”

他像是交代某种责任般重重的拍着宴决肩头,深深的看了温溪一眼,然后背着手慢悠悠的离开。

村长手劲儿出人意料的大,在他离开后,宴决半边肩头仍然麻了很久。

鸟雀飞掠而过,叽喳作响。

宴决像是重新运行起来的精密仪器,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温溪身前,单膝跪了下来。

石质墓碑上面镌刻着“燕一黎女士之墓”,贴在上面的照片经历风吹雨打已经开始褪色,即便照片泛黄,依旧能从七分相似的骨相里,觉察出母子二人相同的平和坚韧的底色。

温溪大半张脸被外套包裹着,抱着一大束白刺玫,在距离燕一黎照片更近的那一边儿依靠着睡去,脸颊硌着石棱压的泛红,脸颊上虽然有着哭过的泪痕,但这是宴决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少年平静安然睡眠的模样。

昨晚的旖旎性/爱,两个人都怀着相同的心思。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第二天,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宴决朝着温溪伸出手,指尖一点点靠近男生脸颊,想要抚摸干涸的泪痕,最后停顿半晌,落在了墓碑上。

墓碑结实冰凉,但温溪脸靠着的那一块,早已经染上温暖的体温。

宴决指尖触摸着那块儿温热的墓碑,无知觉的,在温溪眼尾轻轻擦了一下,心口掀起巨浪,呼啸着湮灭耳边的一切声音。

怎么会这么乖又这么懂事呢,明明自己伤心的厉害,精神游走在将崩溃未崩溃的边缘,还能保持天生的怜悯善意与无与伦比的纯粹,体贴的抽出心思让他一夜好眠。

宴决自以为自己能让温溪睡个好觉,但到现在的事实告诉他——他失败了。

听着村长的对那个雨夜的讲述,看到温溪靠着母亲墓碑汲取安慰,宴决心惊胆战的发觉,过去、现在,温溪承受的折磨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加痛苦。

视线中,温溪袖口沾着新鲜泥土,宴决心脏打颤,他抬眸环顾,看到了丢弃在坟墓旁的一堆凌乱杂草,拨开袖口

指甲缝里洇着干涸的血迹,露出一点点皮肤的食指上,烙印着深红的勒痕。温溪紧紧搂着白刺玫,但手指却是紧紧蜷缩的,用衣袖隔档着,不会弄脏送给燕一黎的花。

宴决着看着温溪安静的侧脸,指尖抽搐着发疼,骨头缝里也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疼痛。

拔除这些杂草的时候,温溪心里会想到三年前扒开母亲坟墓的那个雨夜吗?

太阳高升,阳光穿透高而密的照射在林地间。

宴决握住温溪手腕,轻轻的将他与白次玫分离,但捏着温溪手腕抬了下,温溪便有感觉的呢喃了声。

宴决动作一顿,抬眸对视上一* 双澄净的深棕色眼眸,眼神有些懵然。

温溪保持靠着墓碑的姿势,愣愣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宴决,男人微阖着眼皮,黑漆深邃的眼眸中混杂着复杂的情绪。

宴决握住了他的手,炙热的体温包裹着温溪重新感知到疼痛的手,男人讲他塞到了自己温暖的怀抱里,专注的注视着他,轻声说:“怎么自己睡在这里呢,温溪。”

温溪指尖微动,轻易的挣开了宴决的手,然后顺着心口往下滑动抱住了宴决腰身,身体前倾,将自己塞到宴决怀里,硌得发红的脸颊贴在男人赤裸的脖颈。

冰冷的脸颊被真实的体温一点点暖化,温溪闻到了夹在两人中间的白刺玫花香。

“多久来的。”

“六点半。”

“你昨晚睡的好吗?”

宴决低头吻了下温溪头顶,声音低低的:“很好。”

“宴决,我梦到妈妈了,我睡的也很好。”温溪蹭了蹭脸颊,感受着肌肤下血液流淌搏动的生机,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让我把你介绍给妈妈认识吧。”

“妈妈,这是宴决,我的爱人。”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是他帮我抓住了高利贷贩子,和我一起出国比赛,一起照顾……苒苒。一直陪伴我度过难耐的时刻。”

“我们认识的很有戏剧性,是在我工作的会所,第一次见到他……在那之后,我们决定好好的交往……”

“我和他才会感觉真正的快乐,没有枷锁没有负担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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