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耳边。
窒息的感觉如退潮般骤然消散,温溪胸膛剧烈起伏,猛然抽气,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那一刻,温溪感受到脸颊旁湿乎乎的,手摸到潮湿的枕头,愣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噩梦吓哭了。
房间幽暗,只有微微的键盘敲击声响着,温溪转身,看到了坐在房间书桌前的宴决,没有开灯,电脑屏幕幽蓝发白的光亮打在男人眉宇间,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动于衷的冷漠冷酷。
但温溪看着宴决的样子,胸口的闷气却慢慢消退了,很安心的感觉。
他卷着被子,没有开口惊扰,摸到枕边的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温溪依稀记得自己是被宴决搂着一起睡觉的,但现在宴决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的加班。
温溪有点困但是睡不着,闭眼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顺从本心,掀开被子下了床。
脚踩到地上,温溪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不换衣服睡觉脏脏的。温溪皱了下眉头,看着卫生间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走向了宴决。
宴决在温溪掀开被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他醒了,一直没有开口,静静的看着少年坐在床边揉着脸让自己清醒,整个人睡的恍惚,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床边好久,纠结的在去换睡衣和来找自己间做着决定。
少年柔软蓬松的头发被蹭的炸毛,房间里只有电脑冷白的灯光照亮,黑暗之中温溪小脸白皙,漂亮的眼神恢复了灵光,但困倦的微眯着眼皮,像个迷茫小熊般,慢慢的朝他走来。
宴决伸手牵住小熊,温溪顺着他的力气坐在了板凳扶手边边上,双手叠在一起,很规矩的放在小腹上,电脑屏幕光有些晃眼,温溪眯了眯眼皮,看着他问:“你在加班吗?”
宴决环着温溪的腰,手垂下,指尖刚好贴在温溪手背,点了点,仰头看着他,说:”不是,在整理资料。”
温溪不太确定的问:“是忙我的事情吗?”
宴决没回话,而是拉近电脑,温溪俯下身,看到了屏幕上的全英文档,白底黑字,有些晃眼。
温溪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屏幕亮度被宴决调低了很多,是很适合刚睡醒的人看的程度。
文档有两份。
第一份是有关温国清在境内的个人身份信息,他的社会关系网络,以及他的第二人妻子及其家族公司的大概信息;第二份是永宁镇那家非法贷款公司的资料。
内容不算很多,能看得出来收集的有限,但事发到现在,才不到八个小时。宴决连觉都不睡,就在整理诉讼资料。
温溪喉头梗住,他垂着头,明明宴决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眼角被手指擦了下,宴决手指被空调风吹得发凉,落在脸皮上,温溪有种被小鱼儿啄了一口的感觉。
温溪看着宴决,昏暗中男人的眉眼有些不真切,声音很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温溪,怎么又哭了呢?”
“是感动的,”温溪看着他,用力眨了下眼睛,眼前变得清晰,语气真挚:“宴决,你是我遇到最好的大好人了。”
宴决挑了下眉。
温溪忽然伸手握住了男人左手手腕,带着覆在自己心口,绷着的小脸还挂着枕头褶皱压出的红印儿,语气却很坚定:“我已经开始学习做好人了,所以我说的是真话。”
掌心亲密的贴合着少年胸口,手下是急促的心跳,像是在证明主人说辞的真实性。
宴决看着他,落在温溪小腹处的右手指尖不自觉的点了下,说:“知道我是个好人了,温小猪。”
温溪满意的松开了他的手,宴决喉头滚了下。
余光忽然瞥见,电脑任务栏的微信图标红了起来,温溪回头看向宴决,男人对他点点头:“没什么,可以看。”
温溪犹豫了下,还是顺从好奇的本心点开了微信图标,一眼过去最顶端的联系人头像是两只依偎在一起的游鱼,宴决把他设为了置顶联系人。
再往下,才是标红的联系人,对方备注为“池允梵”,是国内法律圈耳熟能详的大律师。即便是理科生温溪,也对这位主攻经济与刑事犯罪的从无败绩的律师有所耳闻。
温溪滑动两个人聊天记录的快速浏览着,越看眼睛瞪的越大。
宴决称呼对方为师母,寒暄几句后,委托了这位咨询费一小时高达八万元的战无不胜的大律师作为他的案件的委托律师。
池允梵表示案件胜诉很容易,不过需要温溪提供一些被胁迫的证据。宴决回复的消息是,的资料还需要一些时间,温溪被勒索的证据需要回国后再收集。
看着消息,温溪回头看向宴决,问:“你有蓝猫网盘吗?”
宴决说:“有。”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