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医要喂刘婉儿虎狼之药,强行让刘婉儿醒过来时,刘全眼中闪过惊惧之色,二话不说就跪着拦了过去,冲着魏陵北哀求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药一旦用下去,小女……小女的身体有损伤啊。”
身为博览群书的礼部官员,对于太医瞬间的犹豫,还有拿出那药的成色,都让这个刘全刘大人知道了,这药定然是虎狼之药,他的心瞬间都凉了。
说来能在京城为官多年,那可都是人精的一个人,皇上这样做,就是应相信了事实,只不过是还要走个过场而已。
面对这样的结果,刘全肯定是不甘心,若是这个时候把女儿弄醒了,那还有他们一家的好果子吃吗。
只是可惜的却是,任由刘全和夫人再如何肯定,那虎狼之药还是喂进了刘婉儿的嘴里。
“恩,好痛--”刘婉儿慢慢的醒过来,瞬间承受了巨大的疼痛,让她恨不得再晕过去才好。
刘全面如死灰,却做最后的挣扎,爬到女儿身边,状似心疼的道:
“婉儿,爹的好女儿,你是不是很疼?你呀,可是要被冤枉死了呀,本来好心替世子爷挡了这一下,可是没有想到却被姓余的女子嫉恨,如今她竟然胡说八道,指认是你给的她簪子,这可如何是好?”
刘婉儿感觉都快疼死了,平日里骄纵的她哪里听的进去,只是下意识的道:
“是我给的怎么样,疼,不要再说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女人,就是要她们都打起来才好。”
几句话,也不用再问了,显然易见,这簪子是那刘婉儿给的。
这一下子,刘全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看敌人一样,哪里还有刚才慈父的模样,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刘夫人吓的六神无主,最后咬牙,放开刘婉儿,转而跪到了魏陵北面前,嚷嚷道:
“皇上,臣妇有话要回禀,臣妇有话要回禀。”
说来这刘夫人也挺可怜,小小年纪就给刘婉儿当后娘,不但不敢慢待刘婉儿这个继女,还要好生的供着,唯恐别人说她这个做后娘的心狠。
然而,随着刘婉儿一日日长大,刘夫人的善心却并没有得到回报,不但不让刘婉儿从心里认可她这个继母,竟然还认同老妈子一样的对待。
平日里恶语相向已经是家常便饭,即便是在外面,刘婉儿也从来不给这个继母一丝的颜面,轻则讥笑,重则竟然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甩脸子喝斥。
刘夫人的苦楚,其实有心人都知道。如今见她这副模样,知情的人都露出了一丝同情之色。
悠然微微皱眉,却不喜刘夫人这副软弱模样,因为在这个世上,软弱根本换不来同等的对待,只会让人瞧不起而已。
“说。”魏陵北眯眼不耐烦的道。
毕竟刚刚处理了一个二品大元,如今若是想要处理了刘全一家的话,却是需要温和的处理方式。若不然换成刚才余成的话,他是不会给余成父女开口机会的。
“臣妇……”同意刘夫人开口了,可是她却显然被吓的六神无主,半天才找到说辞,慌乱的道:“这簪子并非小女的,是……臣妇看到是一个侍女悄悄地给小女的。”
一句话又把问题待到了另外一个转折,那些听众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这接连不断的事情,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应接不暇,如何没有想到刘夫人竟然会说出会这样的话来,这显然又把另外一个人给扯了出来,并且还是皇宫里伺候的宫女。
这一下子可算是炸开了锅,只听人群里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刘夫人所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魏观止已经代替魏陵北接过话,厉声问道:“你可记得那侍女长什么样?”
“这……这……”刘夫人却眼神闪烁,半天才沉闷的道:“一直一来小女都不喜臣妇这个继母,凡事都不让臣妇跟着,臣妇也只是老远瞧见一个侍女好像塞给了小女一个簪子似的东西,到底……到底那侍女长什么样,臣妇没有看清楚。”
“你怎么能没有看清楚,让你跟着婉儿,你竟然弄成了这样,你到底是如何做母亲的!”刘全却急了,本来还以为有回旋的余地,却发现竟然没有证据,这一下子就让他急的忍不住出声喝斥自己的夫人。
“我……臣妾也没有办法啊,婉儿她不让臣妾跟着。”刘夫人眼圈红了,想到这些年以来在这个继女身边所受的委屈,她就忍不住的心酸。
悠然平静的听着,转而看向已经有一次被疼痛折磨的昏了过去的刘婉儿,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正巧被派去查找现在的人是否身上有类似的毒药的太医过来了,只见一个人对魏陵北胆战心惊的回禀道:
“回皇上的话,臣等都查了一遍,没有找到谁身上有类似的毒药。”
显然,也就是说被控制的这些人当中不具备陷害的条件,这样的结果显然都在魏陵北同魏观止,还有悠然的意料之中。毕竟敢在皇宫里这么干,而且还陷害的如此明目张胆,就足够证明这人细心之处,又哪里会让几个太医就那么简单的找出来的。
只是刘夫人这般说了,势必要审问刘婉儿。而刘婉儿现在却又昏过去了,事情也就陷入了僵局。
这次魏观止先沉不住气,而且他也不想轻易的放过想要害悠然的人,只见他皱眉,冷冽的道:
“再用药,让她醒来。”
既然关键之处在与这个刘婉儿,那么自然是要把刘婉儿弄醒了审问。
而至于余彩儿,如今已经没有用,只是魏观止不想放过她,早就在余彩儿招出刘婉儿时,他就下令把余彩儿拉下去,严刑拷问,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隐瞒。
其实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余彩儿也只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女子而已,如此阵仗,早就吓坏了,如何还会有隐瞒,只不过是魏观止的假公济私而已。
不由的,那些夫人和小姐,甚至是还有精明的官员,暗自看向悠然的眼神变了,心里更加好奇她同魏观止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于那些眼神,悠然自然是感觉到了,只不过她脸上一片淡然,不予理会那些无聊的人,而是专注着事情的发展。
既然魏观止要求再用药让刘婉儿醒过来,那么太医自然要照做。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毒药发作,还是刘婉儿被疼痛和虎狼之药折磨的,竟然喂了药也没有醒过来,这一下子让太医吓的流了满头满脸的汗水。
要知道盯着魏陵北阴沉沉的眼神就足够他们这些太医院的太医吓破胆的了,再加上一个魏观止,就更加的让他们吓的面无血色。
“算了。”悠然看不下去,开口道:“她如今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身体下意识的在抗拒醒过来的疼痛,药物现在对她已经是没有用了。”
太医一听,虽然奇怪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女子为何竟然说的如此到位,不过这保命的紧要关头,他也不去想那么多了,连连点头,道:
“是,这位姑娘说的是,皇上,臣确实无法唤醒刘小姐。”
魏陵北心底惊疑,直觉认为魏观止好像隐瞒了悠然的一些事情,不过他处于对魏观止信任,没有去多想,只是脸色难看的转头看向魏观止,道:
“如今怎么办?”
魏观止此刻面无表情,看了悠然一眼,转而走到魏陵北身边,压低声道:
“悠然之前就发现一名侍女有问题,如今又发生这种情况,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关联,不过却是要借此查清楚,即便是找不出原因,也应该把那个有问题的侍女找出来。”
魏陵北听着,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只不过那双向来温润的眼睛里却变得冰冷一片。本来今日就是彻查宫里有没有可疑之人,如今知道了,定然是要找出来的。
只是想想这个侍女是皇宫里的人,而且竟然公然在皇宫里如此行事,这就是让他无法忍受,因为这关乎着他一国之君的颜面。
“来人,一切都听世子爷的吩咐,今日里里外外,反正伺候在侍女、太监,都统统接受检查!”
“是。”皇宫里的侍卫长带领着众多侍卫齐声应是,转而对着魏观止行礼,静等吩咐。
魏陵北这是全权交由魏观止处置,之前虽然也有这等安排,不过那不包括彻查皇宫里的侍女、太监等,这可谓是把皇宫里的一切都交给魏观止的意思。
这等信任,让看到的大臣等都不由看向了魏观止,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说来这些人对魏观止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只是因为魏观止就是洛王府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换掉的世子而已。他们却不知道,魏观止如今掌管着一只像狼一样的军队,而且以往和邻国的战争中,还都有魏观止的影子。
如今魏观止来京城,魏陵北有意为之,以后相信魏观止会渐渐地从默默无闻中脱颖而出,相信用不了多久,不管是京城也好,还是整个南朝,乃至于邻国都将会认识一个崭新的魏观止。
那么今日便是魏观止成功站在人前的一个契机,魏观止知道,魏陵北更知道,乃至于尽管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悠然,都察觉到了。
当魏陵北的话一出,魏观止就毫不相让的接受了这次任务,只见他目光如炬,四周看了一眼,命令道:
“传令下去,凡事宫中侍女、太监等,都不得再随意乱动,必须要接受检查,若是有发现可疑之人,检举着给与百两黄金的奖励,反之若是有人知情不报,等同犯罪,立马杖毙!”
命令传达下去,侍卫长立马就带领侍卫去宫中的各个院子里去检查,凡事有问题的,都会按照魏观止又一个吩咐,就是即刻带到后花园,交由他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