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你怀疑我？”
慕希芸干脆地询问。
成才表情一震，愣住片刻。
有点意思。
听人说话要听潜台词。
女军医开门见山并不是撕破脸皮，而是明确的信号。
她问自己是不是怀疑她。
这间接说明她清楚反间的事情？
关键的问题是她凭什么清楚？
整个合成营除了成才和营部四位主官外，其他人不该知道这件事。
指挥官内心念头急转。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你是那个单位的人？四机？蓝天？监察部门？”
低沉询问响起，声音里有一丝冷淡与抗拒。
幕希芸打量指挥官，成才任何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的她的眼睛。
“嗯，嫌弃，一丝震惊，以及委屈，表现正常，哦，竟然有隐藏很好的仇视。”
“怀疑我是某些人的棋子么？”
“切！”
幕希芸撇嘴，随即笑眯眯道。
“不如你先说说怎么发现的。”
成才停顿两秒，房间内呼吸可闻。
称谓从“营长”到“你”。
心理上非常强势。
所以，幕希芸来头很大。
首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四机部。
再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蓝天协会。
军内监察部门？
起码少校起步。
还真看得起自己。
指挥官有些不确定。
今天果然收获了真正惊喜呢。
“商鱼和我聊过，一个人面对危险时能保持镇定，那她大概平时也很镇定，但你平时不是这样。”
“你是普通人，今天你太淡定了，淡定的不像普通人。”
幕希芸眉毛一跳，“就这么多？”
“还不够么？”
“危险和危险不同。”
成才意味深长反问。
幕希芸无奈。
还不够？
当然不够。
就因在飞机上表现比其它人冷静，然后就被当作特工。
好吧！
确实是特工。
只不过不是三角大楼的特工。
“您还真是刚愎自用，光凭临场反应就直接武断试探。不愧是冷血成叶青，好歹我刚刚救过您，第二次哦。”
“在天上碰到危险，和地面不同。”
“有道理！”
飞机遭遇险情，和地面遭遇危险是不一样的概念，特别考验本质。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内部监视属实是个不讨喜的角色。
考虑良久，幕希芸摊牌了。
“8年前内部出现严重的叛变问题，错过窗口期，成中校，你要清楚，这不是一两个金色星星伏法认罪就可以抹平的代价，毙他们一千次也无法挽回损失.......我们失去的不止是十年、二十年，也许会更长，而经济方面，三千亿、五千亿、或者上万亿，你懂么？”
8年前。
成才内心剧烈波动。
战略窗口期……
幕希芸果然是内部人员。
指挥官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某段时间，自己的那套东西，对标外军对的太狠了。
呵呵，特么的是穿越后遗症啊。
此刻再一次羡慕其他穿越者。
到底是怎么融入世界的。
这是他第二次被审查。
第一次是商鱼给他做的。
指挥官摊手。
“然后呢？不是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更上一级么？”
“成中校您真谦虚，自从入选军事人才库，从s级提升到s+，你所体现出价值，怎么重视都不过分。”
“我主管未来纯洁性。”
幕希芸认真解释。
阶梯人才，未来担当，怎么可能任其野蛮生长。
指挥官言行举止军事思想都会被拿到放大镜下面查看。
他太秀了！
秀到冠绝三军。
气氛严肃，女军医进入一种类似质询的状态。
“成中校，既然你大概已经清楚我的来历，那么下面我有些问题希望你能回答。”
成才眼神平静，“你问。”
“理论不会凭空出现，新型狙击战术、士官流转制度、合成作战方向.......你表现的也不像你。”
“那么问题就来了！”
“请问是什么让一名钢七连普通的上等兵一路崛起，拥有比军事研究院那些战略战术研究专家更强大的理论基础，又是什么，让你以一年晋升一次的速度向上火箭蹿升？区区五六年时间，跳跃到中级指挥阶级。”
“中校，你很聪明，内部给你的评估建模，你的智商只少在150以上，所以，既然你觉得我在危险时刻表现的不像平时我，那么请你好好解释解释，在你身上发生的变化。”
既然以8年前作为谈话开局。
基调就已经定下。
审查谈话。
成才表现出戒备情绪。
惊疑幕希芸到底来自独立部门，还是对线的那些人。
归根结底，交锋没有停过，只不过不再以合成作战为重点交手。
从现在开始，形势越来越激烈。
如履薄冰。
直到洪流蓄势完成，一举打破僵局，未来的一场地震......
“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
成才冷淡应付。
慕希芸瞳孔放大。
“中校，我没身份，如果你一定要求证，请跟总Z三局联络，我呢，和商鱼上校类似，但又不是一种性质单位，四机和蓝天用人归根结底是需要这个人的才能，其实包括野战内部也是如此，所以，你和监察部门冲突在总Z看来只是笑话而已……但既然我们谈话，就请你认真对待，因为你所表现的质疑、不满、对抗都会如实记录在案，而你作为中级指挥官，又作为一个十分擅于利用规则斗争的人，我觉得你应该有觉悟，事实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披的是三局的皮，就是在针对内部。”
气场全开的慕希芸相当危险。
很显然。
成才的性格和擅长被摸的一清二楚。
而她作为观察者，任务就是保证阶梯人才的“安全”。
方方面面的安全。
指挥官眼神闪烁，......独立部门。
很好。
你可终于自曝了。
我用了四年试探。
该收尾了。
是的！
收尾某些事情。
确认某些事情。
指挥官在装。
全程在装！
一切都是假装，微表情是假装。敌意是假装。包括利用蓝光乱慕希芸心情。
中校难道不知道蓝光能猜到问题？
慕希芸难道不知道蓝光能猜到问题？
算了吧！
今天被利用的只有“聪明人”蓝光。
指挥官有指挥官的目的。
间谍只是小事情。
他一直在找机会，找机会看清楚一些深刻的东西。
譬如今天，机会到了！
借怀疑的名义让幕希芸自曝。
对，让她自曝。
四年前，他和黑脸将军做了一个局。
305医院。
商鱼和少尉有过一番沟通，她悄悄告诉成才：“给你输血的慕希芸有问题！”
“有些人，光闻味道，就知道她不对劲。”
四机女参谋异常严肃。
特工最了解特工。
“少尉，以后别小看天下人……时代进程很残酷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