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走了，很安详，也许对于时刻受到PTSD生理和心理双重折磨的他来说，死是种解脱。
他骗不了自己。
他不是天生杀戮动物。
指挥官才是天生的冷血。
甚至为了美化杀戮，自己编造宋姑娘形象来保持心理稳定。
宋姑娘也好，丁茶姑娘也好，工具人，相当盗梦空间里的陀螺。
很哲学。
所以，都已经哲学了，指望成才能感到P的煎熬？
无奈，情感严重缺失！
都不知道咋和商鱼凑一起去的。
目光扫视手枪。
成才古怪猜测。
“所以，你的报复方式是为了折磨我的道德感？”
“杀人诛心？”
眉毛紧缩，捡起血里的手枪，卧槽！掂在手里，甚至不用验枪，光凭手感份量，就知道里面没子弹。
！
果然被耍了！
少校笑出声，终日打雁貌似被自己教出来的小麻雀啄了眼睛。
“可以，套路玩的不错。”
“可是.....这对我没用啊！”
指挥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换成袁朗、齐恒、范天雷、何志军等等，说不定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但很忙的少校来说。
抽出一天时间感怀春秋都已经觉得浪费。
“哎，难为你了！”
以死明志！
闹心！
总的来说，一场不成功的“弑父”，一场不“成功”的报复。
袁明在成才推门进来时两枪射击，打空了子弹。
后来的上膛动作，不过是空机挂膛。
而成才一心清理门户，有意无意忽略了袁明没有换弹夹过程。
菜鸟毒蛇骗过指挥官。
归根结底，菜鸟毒蛇不忍对昔日崇拜的队长下手，他在求死，他知道指挥官一定会有办法。
他猜对了！
战术大师，暗杀专家，特战之王，枪魔，一如既往强大，用盲狙带走他。
大概就是这样。
少校指挥官沉默地将九二手枪丢回血泊。
以大局杀个体！
躺下的没输，活着的也没赢。
“大嘴巴，队长不骗你，你都趴在这里了，下面的话队长没必要骗你是吧。”
“当初带你们，我一心证明自己，是很急，现在来说，我责任占三分之一，但负罪感，有点扯了。”
“其实我和你们不一样，跟你说个事，我吧，以前是外军SGP出身，战地打了八年，生生死死，麻木不仁，所以有些时候只讲规则和手段，所谓战友，在过去对我来说，只是战地合作关系......实际上这几年我一直有反思，反思自我，反思体系，反思大局与个体。很遗憾，我现在没有答案给你。”
“也许有一天我想通了会告诉你。除了我坚持的大局和我对生死间肾上腺素分泌飙升的迷恋，或许有其他答案。”
“好好睡吧，哦，对了，再过段时间，我会带队去维和，目的还是那么残忍，让官兵见识到战争残酷，没办法，宿命。”
成才恶意地报复回来，对着尸体絮絮叨叨，偶尔哄骗，偶尔讥讽，嬉笑怒骂。
有一句没说。
这次，他会尽力照顾好队伍。
少校的轨迹与思想变化很淡，淡到他自己都没发现。
第一次，给军区带狙击手集训队，少校丝毫不关心队员思想、情感，冷酷地把士兵丢到战场，让他们去经历，去体验。
第二次，带a大队新南瓜，少校下意识开始做出改变，他会主动帮南瓜叫魂，
第三次，带合成营，这一次，改变更多......嘴里喊着工具人，实际上，有了很多人性色彩。
唐主任和龙小云很知趣。
10分钟后，少校指挥官替袁明点上一颗烟，恢复冷酷。
“黄泉好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意见吧？”
“行，你去吧，有下辈子，不喜欢记得别当兵，随便干点什么，也别当武装罪犯，不然，我会再带走你。”
说完，指挥官头也不回转身......
“成营，麻烦您了，这次幸亏有您。”唐主任激动地握着成才的手。
盲狙战术！
要是PL早能想到该多好，就不会有那么大损失。
事实上，PL想到也没用。
盲狙需要配合。
“军人保家卫国，应该做的。”
成才不留痕迹抽出手，对热情敬谢不敏。
龙小云眼睛熠熠生辉，很想和成才交流特种战术。
不过看出指挥官心情不咋地，女少校礼节性敬礼，没有再多说。
交还枪械。
成才马不停蹄返回医院。
“老吕，兄弟一场，老弟给你送行。”
“今天真特么倒霉，你最好争点气，起来继续活蹦乱跳。”
“心情不爽，得找鱼姐给我开光。”
所谓开光.....少校抵达医院。
神态切换悲痛。
想着a集团军梗王可能已经与世长辞，难受！
急匆匆赶到抢救室外。
一眼瞟见高诚。
“人如何了？”
“走了？”
“没走？嗯，抢救过来了？好好好，真是命硬。”
颈动脉被打穿，这都能救回来，简直特么神迹。
成才露出开心笑容。
走廊里，消毒水气味弥漫，来往的医护人员忙忙碌碌，然而少校耳朵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他看见，七公主红肿眼眶摇摇头，抬起手张嘴欲言，眼光暗淡，失去以往虎虎生威气势，抬起的手最后无力垂下。
我就说嘛！
我就说他必死无疑。
颈动脉，神特么能救回来。
指挥官肤浅悲痛与自欺欺人的幻想破灭。
最后一丝念想没了。
坚持走了两步。
“你P股大咋地？往那边挪挪！”
成才没好脸色呵斥高诚。
七公主沉默地挪动。
营长安全回来，说明他刚“送走”自己的兵......现在还得再送一个老大哥，挺难。
5分钟前，院方宣布，抢救无效，伤员停止呼吸。
成才一屁股坐在高诚旁边，冰凉的铁椅硌屁股，真特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