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巴位置很尴尬。
他没办法看到队友，而通信阻断，后果.....
“我只有4发子弹，敌人有6人，必须迅速解决敌人。”
“别出事啊……”
大嘴巴深呼吸。
压下对队友担心。
眼里的世界只剩狙击。
风速6，湿度41，体感温度16，外温加2，目标13点方向，距离210。
狙击速射。
怦！
1枪1发，中。
武装罪犯倒下。
怦！
1枪2发，中。
又有一名武装罪犯倒下。
哒哒哒。
剩余武装罪犯密集集火，大嘴巴所在掩体旁破片溅起。
保持镇定！
1枪3发，中！
就在大嘴巴枪响同时。
另一声狙击枪跟着响起。
武装罪犯只剩最后两人。
“太好了！”
“至少确认1名队友没出事。”
10分钟后。
9名“武装罪犯”无聊地等待下一波狙击手极限测压。
大嘴巴脸色难看，对某人怒目而视。
“原来任务假的，什么东西，欺骗我感情，呸！”
伍六一冷峻地脸猛地转过去。
“士官，你有意见？”
大嘴巴心脏一突突。
“我没意见！”
不能有意见！
必须不能啊！
伍六一看看大嘴巴。
“你很不错，今天没有被淘汰。”
大嘴巴黯然失色。
今天的极限压力作战，通讯中断后，狙击战术小组一小部分成员一枪未发。
而未开枪者，淘汰。
成才站在队列前。
脸色难得的平和。
“我理解你们的恐惧，也理解你们的孤独，理解你们在选择的瞬间内心艰难。”
“事实上，弹药不足，队友失联，敌方火力强大，畏惧、迟疑是本能的正常反应。”
“你们依然是优秀的战士，优秀的狙击手，作战本就违反人性，所以不要勉强苛责自己。”
队列里隐隐响起哭泣声。
成才怜惜注视哭泣者。
“极限压力下没人能保证选择永远正确。”
牺牲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
明知大概率会牺牲要不要上前？
选择很难。
拷问内心。
“报告！”李中尉脸色苍白。
c军中尉，他也是被淘汰者，一枪未发。
“讲！”
“训练方法不合理，我要抗诉。”
李中尉胸膛起伏，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不能这么灰溜溜回去，而且是以“畏战”被淘汰。
畏战标签一旦钉死，终生无法摆脱。
自己必须扭转局面，自己是集团军最有前途的军官。
不能因为一次狗p培训毁掉前程。
成才乐意给中尉一次机会。
“说具体不合理处。”
李中尉混乱大脑猛地清明。
“不人道！”
“我觉的你就是不人道！”
愤慨指责回荡在702草原驻训场。
成才内心平静。
讲道理，你说的真对，老子还真是不人道，极限压力作战，二次心理摧毁，和人道有关系吗？
“你继续。”
李中尉脖子梗起，一条条青筋绽放，发泄式质问。
“成才中尉，你觉得让手下的士兵只带五颗子弹上战场合理吗？”
“我就问在场的有谁觉得合理吗？”
“没有人觉得你合理。”
“你将士兵置于险地，你真的配当主官吗？”
成才云淡风轻。
“你知道，战场是假的，中尉。”
李中尉眼睛爆发光芒。
他就是要成才亲口说出来。
杀气腾腾怒问。
“假的，所以你用假的战场来衡量我们？”
“假的，所以你用假的战场来否定我们？”
“假的，所以成才中尉，这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从集训第一天开始，你就把一切不合理的手段用在我们身上，去试图营造一个不存在的战场，然后按照自己喜恶，来轻率撕裂别人尊严，去践踏，去摧毁，你不觉得自己卑鄙吗”
“假的，你怎么能肯定我在真实战场表现会不如他们？还有你们。”李中尉决定闹大，他看向队列部分人：“你们今天也被淘汰了，还他妈装什么孙子啊，你们畏战吗？”
“他不过是不断用假的东西让我们没尊严。”
“凭什么？”
一连串暴风雨密集质问让人窒息。
集训队员看向成才，心态复杂。
枪魔大佬真的很厉害，就是确实有点不人道。
成才走向李中尉。
如一座山铺天盖地压迫。
距离李中尉一米，两人对视。
成才猎隼目光炸裂。
“为什么不可以用假的战场否定你？”
“为什么不可以用假的战场摧毁你巨婴一样的心理？”
“为什么你试图把你的尊严凌驾战场纪律之上？”
“为什么一个兵，一个t兵，不可以用战场衡量？”
“和平年代给了你太久虚假的和平。”
“但是你给老子记住，这种和平也是有人死无葬身之地，有人粉身碎骨在所不辞，替你换回来的。”
“五颗子弹，老子算便宜你。”
“野战军，大战期间，打了14年，牺牲几百万，你的前辈就用五颗子弹去战场，你的前辈两个人扛一枝枪，一个倒下，另一个接着冲锋。你嫌弃子弹少，你知道什么叫牺牲么？”
眼神蔑视盯着额头出汗的李中尉，声音陡然提高，整个大地云间响彻愤怒。
纯粹的愤怒火焰。
“所以老子为什么不可以用一场根本不存在的战争来见证你的军魂。”
“你把野战军当作前程？”
“你置你身后那些把任务当作生命的人于何地？”
“你怕被咬死，你t被咬死，队友失联，弹药不足，你不敢开枪，你问问他，和你同组的他和他，他们为什么不怕？”
李中尉悚然一惊，差点跌倒在地。
成才不屑一顾。
“伍六一！”
“到！”伍六一发出56军刺般撕裂吼声让气氛凝重达到巅峰。
“重复命令！”
“命令，剿灭跨境武装罪犯，保卫祖国安全。”
干脆的回答在寂寥大地震荡。
成才幽幽。
“军人，以命令以任务为人道！”
“你和我说人道？”
“你有么？”
“你配么？”
李中尉身如筛糠，如同受刑，半晌说不出话。
良久，成才脸色平静，拍拍李中尉肩膀。
“回去吧，回c军，今天的测试在开始前就已经纳入绝密，没人会外传，你知道绝密含量。”
“中尉，前程在心。”
至此，李中尉隐约松了一口气，同时一股巨大悲凉包裹身躯。
我错了么？
我真的错了么？
......
当日，滇南军区，与袁朗论人道。
成才坚持每一道任务命令背后，关乎的都是祖国利益。都是人民利益，所以军人的人道从来都不在军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