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媛并不傻。
她只是懒得动脑子。
有天才姐姐，能干兄长，需要她动脑的时候不多。
爷爷和爹爹，对沈轩的重视，让她有些迷惘。
她亲眼见证沈轩制作精品回春符箓的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
简单得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也在学制符，境界比沈轩高，学得比沈轩久。
水属性的她，现在勉强能制作出几张一阶下品符箓，可以自称是符道学徒。
但也仅此而已。
沈轩的天赋，肉眼可见。
起码是她的十倍。
甚至不止。
我的随从，竟然是符道天才？
莫名的，秦秀媛有些慌。
这个她一直叫着“小沈子”的同龄人，将来会优秀到她仰视不了的程度？
许佳梦告诉她，她喝醉酒时，最喜欢说的两句话。
“符道天才，不过是我的随从！”
“天之骄女，是因为我让着她！”
但她心里清楚，姐姐真的是天之骄女。
可小沈子，他真的是符道天才？
突然间，她觉得很迷惘。
也许，我不能再叫他小沈子了，改口叫他沈符师？
感觉怪怪的。
……
秦家符箓店，二楼，会客室。
李娟和刘平相对而坐。
在他们的桌前，摆放着一叠精品回春符。
“全是精品回春符，没一张是普通品质的。”刘平看着李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娟细细地察看精品回春符，十二张，每一张都翻看了。
“纹路清晰，法力充沛，每一张的符文都很流畅。”
李娟长叹一声。
“不愧是真正的符道天才。便是林师兄，也没有这种可怕的天赋。”
林军是他们的大师兄，三人中符道天赋最高，练气八层，已能制作一阶上品符箓，常驻凌云仙城。
他的符道修为，是秦家最高的。
秦家筑基大修见到林军，都要尊称一声“林符师”。
“想想，挺可笑的，这样的天才，我竟然想收他为徒。”李娟苦笑着说。
“天才嘛，自然是的。只是，李师妹，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刘平冷静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我没记错的话，八个月前，他来符箓店，对符箓是一窍不通。”
“纵是天才，一个练气一层的散修，在没有名师教导、身无余财的情况下，八个月将回春符制作到如此地步，你觉得正常吗？”
李娟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你是说，沈轩这小子，身怀异宝？”
“虽不知是什么异宝，但肯定能增加符道技艺。”
刘平笑了，笑得很诡异：“是时候摊牌了。”
李娟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你觉得呢？”
她问的不是刘平，而是那只长毛碧眼黑猫。
……
秦秀峰在秦家一点都不起眼。
三十二岁，练气四层，属于秦家小透明的存在。
秦家不养闲人。
到了一定年龄，就要自力更生。
修真百艺，他选择了最容易上手的符箓。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卡在符道学徒的门槛上。
偶尔，他也能画出几道一阶下品水属性符箓。
如水箭符、水盾符、水蛇符等。
成功率低得吓人。
十中取一。
制作一次，亏一次。
一个月辛苦存下的血汗灵石，一次制符就亏完。
他很迷惘。
一贫如洗。
虽然是家族子弟，活得比散修强不到哪里去。
好在最近领了个免费授课的差使，在紫枫山坊市教习那些散修子女。
每月两个灵石的俸?，不无小补。
像净水符、指路符这些基础符箓，他还是能保持三成的成功率。
对着年幼的学童侃侃而谈，他似乎又找回了一点自信。
又存了三个灵石，明天再买些朱砂符纸试试一阶符箓？
正想着，负责管理学堂的家族执事告诉他，去写一张告示，贴到学堂外最显眼处。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明天下午，秦家供奉沈符师免费授课一个时辰。
沈符师？
他愣了愣。
很快，他就想起，秦家在紫枫山新聘请了一个年轻符师。
姓沈，名轩。
据说，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的一阶符师！
秦秀峰看看自己，三十二岁，还只是个符道学徒。
随即，眼睛又亮了起来。
一阶符师免费授课，可是难得的机会。
他曾向家中的符师请教过制符，如凌云仙城的林军、坊市的李娟。
总是百般推托。
他看得出来，他们不愿意教。
法不轻传。
但沈轩，免费授课，让他不得不服气。
十六岁，散修出身，一阶符师，哪怕没有打过交道，他仍然很服气。
十年的苦练，不如沈轩的一年。
差距太明显。
明显得他根本就攀比不起来。
有人说沈符师只是运气好。
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认为秦家会昏庸到外聘一个靠运气的符师。
他觉得，他快要摸到一阶符师的门槛。
现在，只缺少一个机遇。
困惑已久的问题，也许在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的心中，又泛出一丝希望。
……
紫枫山坊市学堂。
从清晨开始，这里就不正常了。
很多散修，借口陪同孩子，赖在学堂里等待。
秦家低估了散修对修真技艺的渴求。
基本上，大多数散修都会修行一点符箓之术。
最终能成为一阶符师的，千里挑一。
有天才符师免费授课，不需要花灵石，对散修来说，不去蹭课都对不起自己。
何况，这天才符师，可是紫枫山坊市赫赫有名的沈轩。
一个练气初期，就能秒杀赵家练气中期、甚至后期的天才人物。
一个一年不到，就能进阶到一阶符师、打破秦家外聘年龄的天才人物。
沈轩能制作精品回春符箓的消息，已在坊市里传得沸沸扬扬。
精品回春符箓，不但有回复、治疗作用，还有壮阳功能。
有个花丛老手亲自去妖精扎堆的怡红院试验。
确实有用。
以前总是被妖精们打得满面惭色地落荒而逃。
这次居然得意洋洋地站着走了出来。
精品回春符箓的销量顿时大涨。
秦家符箓店里只要有货，就会被抢购一空。
仅仅只需要花费一天的时间，就能免费得到天才符师教诲，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万一，能在天才符师授课中有所收获，那不是白捡的便宜嘛。
坊市执事也低估了沈轩的号召力。
到了中午，坊市学堂外散修密密麻麻，起码有三四百人。
别说学堂，便是学堂外的紫枫树，上面都坐满了人。
有散修在兜售座位，一个灵珠一个，概不还价。
学堂里的学童座位，大多被他们的长辈占了，只得委屈地坐在长辈身上。
起初，秦秀诚带着四个部下来维护秩序。
很快，就招架不住，紧急求援，叫来了三十多个坊市护卫队员。
向厚德山庄传讯，让沈轩过来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最好再派十几个秦家子弟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