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刚开始演奏陶笛时。
藤原一郎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屑和轻视,心里暗自想着:“哼,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算你擅长其他乐器,可在陶笛又能有什么真本事?怎么可能与我多年的经验和精湛技艺相抗衡!”
那清脆悠扬的陶笛声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藤原一郎原本上扬的嘴角渐渐放平,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的不屑逐渐被惊讶所取代。
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双手也从胸前放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这小子,居然有这样的水准,难道我小瞧他了?”
当苏云的演奏渐入佳境,藤原一郎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眼睛瞪大,嘴唇紧抿,双手紧紧握拳,之前的自信开始剧烈动摇:“不好,他怎么能这么厉害,我不会真的要输给他吧?”
随着苏云完美地展现出高超的技巧和动人的旋律,藤原一郎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慌和挫败感。
他身体微微颤抖,喉咙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
这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轻视是多么的愚蠢,对比赛的结果也开始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恐惧:“完了完了,这次恐怕要栽跟头了,我怎么会如此轻敌!”
到苏云演奏结束。
面对全体观众再一次集体起立,鼓掌欢呼的壮观场面,藤原一郎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最为担忧的情况,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
苏云通过精湛的陶笛演出,呈现出了一场完美的独奏,这使得藤原一郎此前所发表的那些充满自信的言辞成了个笑话!
那些曾经夸下的海口,如今都化作了尖锐的讽刺,一次次刺痛着他的自尊。
而赛前那高傲的姿态,如今想来也是多么的可笑与可悲。
藤原一郎懊恼地闭上双眼,深深叹了口气,内心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沮丧和自我怀疑之中:“这首曲子一出来,我还比个屁啊!等于说我还没上场,就已经输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之前那些骄傲的话语,现在全都成了狠狠抽打自己的鞭子。
懊悔、自责、羞愧,如同一条条毒蛇,在藤原一郎的心头缠绕。
就在这时,他忽然收到了一旁竹川悠投来的目光。那目光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脆弱的心灵。
虽说其中不乏幸灾乐祸,但也有着一丝同病相怜。
竹川悠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他挑了挑眉,轻轻摇了摇头,那同情的眼眸中,似乎在说:“现在你终于能够体会我当时在华夏败给苏云的时的内心感受了吧。”
藤原一郎读懂了那目光中的含义,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他想要避开那目光,却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
这时竹川悠突然走了过来,略带嘲讽地开口说道:“藤原一郎,你现在知道苏云的厉害了吧?我当初也是这般惨败,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闻言,藤原一郎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终,他白了竹川悠一眼,嗤笑道:“哼,同是手下败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此时藤原一郎的面容显得格外阴沉,仿佛能从脸色中滴出水来。
那狠狠的一瞥,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尽管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让竹川悠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是啊!
大家都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嘲笑藤原一郎,不就等于嘲笑自己吗?
竹川悠自讨没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原本挺直的身子也不自觉地缩了缩,显得有些尴尬和狼狈。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可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过身去,不再吭声。
……
再说克利福德。
起初,他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可当苏云展现出非凡的技艺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目光紧紧盯着苏云,心中那起伏的情绪,如同海浪般不断冲刷着克利福德的心神。
他原本坚定的偏见,在此刻开始出现了裂痕,那不可一世的骄傲也有了些许的动摇。
“这怎么可能?一个华夏人,怎么能在这么小的年纪里精通如此多的乐器,还都达到了大师级别?”
克利福德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认为华夏在音乐方面没什么出色的人才,可现在,苏云的表现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先是钢琴,那灵动的音符如跳跃的精灵从苏云指尖流淌而出;然后是陶笛,悠扬的旋律仿佛能穿透灵魂;据说甚至连尺八也同样有着超凡的水准。
每一种乐器在苏云的手中都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这让克利福德感到无比震惊。
因为他一直坚信,自己才是那个在萨克斯领域内的绝对王者!
现在神话被打破,地位遭到史无前例的挑战,让克利福德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难道是我太过自大,低估了他的本事?”
“不,不会的,也许这只是他的运气好,也许只是这一次他超常发挥罢了……”
克利福德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
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还在不断地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试图维持住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自信。
看到克利福德这幅受到打击的模样,旁边的同伴目光中透着温和与劝解。
她的神情里满是对克利福德此刻状态的关切,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是不是太狭隘了?或许我们一直以来的看法都是错误的,不能因为国籍就轻易否定一个人的才华,而是应该更客观地去看待别人的优秀。”
克利福德沉默不语。
他紧抿着嘴唇,脸色依旧阴沉,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可那拳头却没有了往日的力量感,显得有些无力。
眼神游离不定,克利福德没有与同伴对视,心中好似有一团乱麻,纠结缠绕。
这次的经历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观念。
那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偏见,在苏云出色的表现面前,开始出现了丝丝裂缝。
克利福德在内心深处不断挣扎,一方面是长久以来的固有认知,另一方面是眼前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种矛盾的冲击让他感到无比煎熬,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需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