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古瑟并不特别好奇，只是无聊拿来打发时间罢了，至于约不约，倒是难说了，应也不过随口而应而已。</p>
对于突然要离开的古瑟，时吟眸色微艳，浅显意外，即又无澜平静。</p>
他同着站起了身，望着古瑟了然的轻点头。</p>
“嗯！……这些，你都带上吧。”</p>
时吟瞄了眼桌上的冰糖葫芦跟桌边的那一大柱冰糖葫芦，然后视线落在走上来的若尘身上。</p>
若尘眉头皱了皱，没经古瑟点头，一手抓起桌上盘子里的，另手即扛抱了那一柱。</p>
古瑟：“……”</p>
刚欲拒绝的古瑟惊异的望着若尘的操作，呆了呆，震惊且无语。</p>
他额角挂了滴冷汗，同时吟干微笑着道。</p>
“这样不好吧？”</p>
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东西，这若尘，倒是不客气！</p>
古瑟话音刚落，若尘已经拿着东西转身走了。</p>
古瑟：“……”</p>
古瑟额头的汗又多了几滴，陪笑似的望着时吟。</p>
“呃……那就多谢公子了！——这个，还公子。”</p>
无奈的古瑟尴尬的扯着嘴角，将手里的手炉递了时吟面前。</p>
时吟垂眸盯了许古瑟递他面前的手炉，修长温热的手浅搭在古瑟手上，轻轻的推了回去。</p>
“你拿着吧，府上有很多。”</p>
因此，古瑟额头又多了一滴冷汗。</p>
这小公子，自己与他熟识么？他怎的……?</p>
“……嗯，谢谢公子，那改日一起给公子带去府上！”</p>
见时吟没有丝毫要接的意思，古瑟也不愿僵持，便顺着收了。</p>
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一手拿着手炉，极是尴尬，只得满脸堆着笑。</p>
“嗯！”</p>
时吟轻点了下头，没多言。</p>
古瑟同时吟回礼低了下头，然后去跟了若尘的脚步。</p>
回头转身望着古瑟轻然离开的背影，时吟倏地红润了眼眸，眼眶突然就红润似充满了血。</p>
“公子……”</p>
听雨在边上望着他家公子不舍心疼的模样，不忍小心翼翼的低唤了句。</p>
时吟未回神，视线一直落在古瑟下了楼去从大厅离开的背影上。</p>
听雨同他的视线一起，远远的落在那毫不知情的人的背影上。</p>
“公子不跟他坦白，他……”</p>
真的好吗？他，真的会来府上找他家公子吗？</p>
听雨低语迟疑，不敢再刺痛他家公子。</p>
“我们间的关系，不能从我口中先得知！……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的！”</p>
听雨话音刚落，时吟笃定的道了句，然后离开了。</p>
听雨愣在原地不明所以，顿了须臾，才慌去跟自己主子的脚步。</p>
——</p>
古瑟他们是一路悠闲走过来的，回去时也是散步形式往回走。</p>
路上，古瑟无聊，还是有些好奇刚才的事，瞄了两眼走前面的若尘，忍不住问了句。</p>
“……若尘，刚才他们说的，你应该知道吧？”</p>
“嗯，知道！”</p>
若尘抱扛着东西走前面，一点侍卫的自觉都没有。</p>
正因为他这不屑冷漠的性子，古瑟于他的话都比较信。</p>
面对若尘冷漠的回应，古瑟额角挂了滴冷汗，嘴角自己抽了抽。</p>
真是，他真是自己贴身侍卫么？这般态度！</p>
古瑟心里有些莫名，无奈苦笑，明面还是微笑着，几步跟上若尘的步伐，一边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p>
“那你能说说，他们说的小公子，跟现在的二皇子又是怎么回事？”</p>
“他不是跟那个什么前瑞辰王有关系么，怎……又攀上现二皇子了？”</p>
听到‘攀’字，若尘都意外的瞄了眼单纯的古瑟，将他面上全套打量了一眼，扭回头，视线落在地面，步伐不停。</p>
“‘攀’倒说不上，不过都心喜罢了！”</p>
若尘这话可不是一般的冰冷无语。</p>
这自己说自己，他这个旁观者听了都怪别扭的。</p>
“什么意思？”</p>
古瑟歪头瞧着不愿八卦的若尘，满是兴趣。</p>
“……你的意思是，那小公子喜的其实是这二皇子，并非那瑞辰王轩辕颜？”</p>
哇塞，这什么戏本？</p>
皇侄跟皇叔抢喜欢的人，还是男子？</p>
“嗯，二皇子也喜他，两人算两情相悦吧！”</p>
这话，若尘倒应的很认真，也……有几丝感慨，古瑟却并没察觉。</p>
古瑟：“？?”</p>
两男子……也能说‘两情相悦’?</p>
“等等，你说……的意思就是，二皇子跟那小公子相互喜欢？然后，瑞辰王轩辕颜也喜那小公子？是这意思？”</p>
闻言的古瑟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木讷的缓了缓，嚼了几下口里的冰糖葫芦囫囵吞下后惊诧的接道。</p>
若尘瞧了眼他稀奇模样的神色，蹙着眉，有些同情又无语。</p>
“嗯！”</p>
但还认真的应了。</p>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以后他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p>
“那是谁捷足先登谁？”</p>
三者一出戏，必有参戏抢戏者！</p>
看不出来，这小公子也很八卦爱好奇吃瓜的。</p>
若尘眉梢自己跳了跳，蹙着眉头，沉思了许。</p>
“没有！”</p>
果断掐断了古瑟的浮想。</p>
古瑟：“？”</p>
被灭自己的猜测，古瑟顿蹙紧了眉头，心不在焉的咬了粒冰糖葫芦，无心的在口里嚼着。</p>
想了想，又道。</p>
“没有吗……?那是怎么一回事？”</p>
那小公子不喜瑞辰王轩辕颜，他亦没有强迫，却牵扯有关系，明明心喜的是当今二皇子，为何……又会跟他扯上关系？他不应该跟二皇子始终如一吗？</p>
还是……？</p>
哦，先瑞辰王轩辕颜死了，后来才攀上二皇子的？</p>
“命运的偏差吧！”</p>
古瑟才绕几丝明白，蓦然，若尘突回应了句。</p>
古瑟一呆，略显迷惘。</p>
他歪头望着似温和了几分的若尘，等着他的继续。</p>
若尘意识到他的视线，扭头望了他眼，收回视线才接古瑟的好奇。</p>
“若不是前瑞辰王殁了，他与二皇子应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p>
若尘的话略沉，古瑟莫名感觉到仿有几丝伤然。</p>
他疑惑的多瞄了两眼这突然有情感的若尘，略显意外。</p>
不明白他突怎么了。</p>
失神间，若尘又续开了口。</p>
“公子那么爱他，视若珍宝的护着，他早已心动，却不自知……”</p>
说着，若尘眼睛骤然红润了。</p>
古瑟：“？”</p>
什么公子？</p>
若尘怕古瑟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仰头望了眼天，硬是将要流出的泪给逼了回去，使得眼里充了血。</p>
“可惜，命不由人，终是无法与自己爱的人，暮雪共白头……”</p>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缓了缓心绪将想说的说完。</p>
“……所以，二皇子是等瑞辰王去世后，才跟那小公子在一起的？”</p>
古瑟被若尘的压抑伤然气息影响，亦心情压抑，顿了顿，低低问了句。</p>
“嗯。”</p>
若尘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声音听得出的低哑。</p>
不知道为什么，古瑟听到这后，心情也很压抑，堵堵的，莫名难受沉重。</p>
他深呼吸缓了口气，不知道再如何搭话，手里的冰糖葫芦也瞬间不甜了。</p>
“你知道，现瑞辰王如何封的吗？”</p>
气氛僵凝间，若尘突然扭头认真的望着他问。</p>
古瑟被问的呆了呆，有些迷惘，顿了秒，木讷的摇摇头。</p>
一直没搞明白他们述叙时为何要说‘前瑞辰王’，也很好奇，因为太多好奇疑问的事，他还没来得及问呢。</p>
若尘沉叹了口气，收回落在古瑟面上的目光，缓步向前走着。</p>
“因为朱阳家的人欺负了那小公子，为拿捏，他才委身娶了他，……这个位置，本应该是那小公子的，但他知道自己无法陪他白头，才在余生为他铺了最后一道路！”</p>
“……什么路？”</p>
若尘越往下说，古瑟则越感觉自己心里难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虽不知道为什么？</p>
但，他还是想听。</p>
“男子为妃！”</p>
若尘果断接话，后扭头定定的视线落在古瑟震惊不可思议的面上。</p>
“——现瑞辰王朱阳陌，是前瑞辰王轩辕颜明媒正娶的男妃，由当今圣上御赐，指婚为妃的！”</p>
“而这一切，都是那人自己一手策划的，就为希望他将来的路，要好走些……”</p>
最后一句，若尘终是忍不住声音沙哑，眼眶湿润。</p>
在眼泪欲夺眶而出时，他慌扭开了脸去。</p>
望着若尘骤然红了眼眶，古瑟莫名跟着殷红了眼眸。</p>
他视线亦模糊，莫名其妙的望着若尘，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思忖着自己奇怪的身体反应，呆了呆。</p>
良久之后。</p>
“……因为他知道，他心喜之人，同样喜男子？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为他打破世俗，开先例？”</p>
古瑟顿失神半晌，似艰难的问了句。</p>
为什么？为什么若尘说这样的事，他会有这么多感情？</p>
又为什么，自己也会这么难过？明明自己不过一旁人。</p>
听到古瑟声音有些沙哑，若尘扭头诧异的瞄了他许，收回目光才低低道。</p>
“这事，你可以自己慢慢去听晓，他们说的，大半是真的！”</p>
到这句话，若尘声色才显正常，他顿了顿，沉然又补充了句。</p>
“前瑞辰王轩辕颜是曾经的天之骄子，跟现在的二皇子一般，圣上始终忌讳着……但这样的人，却为他，不顾身节荣辱，只为他开心长安！”</p>
听至此，古瑟似再无力好奇问下去。</p>
他沉默着，望着若尘迟疑的轻点了点头，没再开口。</p>
是吗，果真不是强迫啊？！</p>
这样的人，为他如此，自会感动、触动吧？</p>
尽管不心动，有这么的一个人护着，自会愿躲他羽翼下取暖吧？</p>
只是可惜，那样的天之骄子命薄，没能陪他白头。</p>
世间没能传这一段奇特的完美‘儿女情长’了，只能留了遗憾的凄美！</p>
又或许，凄美的东西，才更能触动人心。</p>
听了这么多，古瑟始终都没意识到，自己应该问那幸福的小公子的名字。</p>
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天之骄子不顾一切的爱着！</p>
前者虽凄美，但后者，应该算完美了吧？</p>
至少最后，是两个相喜的人在一起了。</p>
虽然不被世俗所接受，但，只要是彼此能接受便好，不是吗？</p>
然，因为一方显赫的家世，他们的路，怕是极难！</p>
……未曾想，世间竟还有这样一遭奇特、感人触心的戏幕。</p>
倒是自己脑子空白的太多了，是该多出去走走了。</p>
思至此，古瑟深呼吸叹了口气。</p>
“他们那样的路，怕是极难走！”</p>
平静的道了句，以旁观者道的清明。</p>
“嗯，……只要那小公子不放弃，其他，二皇子都会处理好，有情人，终会成眷属！”</p>
嚯，看不出来，这古板冷漠的人，竟然还不这么老套古板？</p>
闻言，古瑟意外的望了他眼，满眼新奇。</p>
“呵，看不出来，这你也能接受？”</p>
那可是两个男子的感情呢。</p>
若尘回头白了眼嘲笑他的古瑟，无语道。</p>
“有什么稀奇的？”</p>
他跟了他家公子十几二十几年了，最初他家公子心喜之人便是男子，就算再稀奇，也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