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禾衣顿了一下，乖巧道：“万哥哥长得真好看，今晚一定能收到很多美人青睐赠花。”
万时运温和的笑了笑，随着他走了起来。
已经包成这个样子……
他念头还没完全出来，就有女子捧着花走到他面前。
“这位公子，今夜若是无伴可否摘下面具与在下同游？”
万时运顿住，温和道：“抱歉，在下已经有伴了。”
那女子错愕的扫视一眼，视线落在他身旁的少年时忽然懂了。
“是……是在下打扰了，这桂枝就赠与你了。”
万时运接过那根带着花的枝条，礼貌道谢。
等那姑娘三步一回头的雀跃离开，他转头把桂枝递到禾衣面前。
“赠与你。”
禾衣激动的接过花枝，“谢谢万哥哥，禾衣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碎玉般的小花，又放在面具前轻轻嗅着。
甜蜜的桂花香味萦绕在面前，禾衣被熏的有些脸热。
“万哥哥想看我的样子吗？”
万时运施了几道净身术后才松口气。
听到禾衣的话才想起来这花是赠与喜欢的人，若是对方看中你，就会摘下面具。
所以……这人是看中他了？
万时运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不必，在下已经有了伴侣。”
禾衣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爽朗，“哥哥误会了，弟弟只是想与哥哥认识一下。”
万时运打量了他一番，轻轻点了点头。
禾衣手指攀上面具正想摘下，却忽然犹豫了起来。
“若是不想不用勉强，这样也很好。”
他听着万时运平静温柔的嗓音，动了动手指，摘下面具对他扬起脸灿烂的笑了起来。
“哥哥觉得我长相如何？”
万时运微微垂眸看向这个只比他矮一点点的少年。
“你的长相，我没有资格评价。”
禾衣灿烂的笑意像是渐渐枯萎一样，他收起笑，木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资格评价……
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说。
“哥哥，我给你资格说，禾衣真的很想听听你的评价。”
他又抬眸笑了起来，两枚精致的虎牙看上去极为明媚可爱。
万时运看着他，感觉他眉间的阴郁比之前更浓了许多。
叹道，“你这般有勇气问，那定是对自己容貌很自信，不过在下觉得，你日后多笑笑会更俊俏些。”
禾衣听完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身在人群中，他笑的太过激烈导致游玩的人皆朝他看过来。
他笑得直不起腰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哥哥，你真的很有趣。”禾衣勉强直起腰，随意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意。
“日后禾衣一定会多笑笑，哈哈哈……”
听着就很敷衍，一句客套话罢了。
万时运默默的站在他身边。
等他笑够自己停下来。
“哈……哥哥不嫌我烦吗？”
禾衣忽然冷静下来，抬头疑惑道。
万时运更疑惑：“为何会烦。”
禾衣捏着面具：“一个与你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这样难堪，你若是不烦，那真是脾气太好了。”
接着他又抱怨：“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抓着人家的脖子往死掐。”
“是因为现在人太多了吗？”
他对着万时运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万时运忽然抬手，禾衣把头主动往他手心送了送。
微凉的手掌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
“长高了。”
“哥哥是专程来看我的吧。”裴秀忽然拍开他的手，软声道。
万时运收回手，施了个净身术：“嗯，你怎么猜这样准。”
裴秀眯起眼睛：“哥哥故意往我身上跳，我是想避也避不开啊。”
“那也得你先在这里。”
万时运对他一边叫哥哥一边起杀心没有意外。
“你为何要给裴邺下毒。”
裴秀勾着面具忽然又笑了起来，“哥哥知道那个名字，那应该了解我的身世吧。”
万时运走在他身侧，保持着一定距离，温声道：“了解不多。”
“骗子。”裴秀咬唇软声嗔道。
嗓音柔媚娇俏，像是特意练过。
“下毒和你身世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裴秀夸张道：“裴邺那臭小子干啥啥不行，偏偏有个好爹娘。”
“他爹病了，一日不如一日，老爷子急着培养继承人，无论按能力还是按年纪，辈分，我怎么着也得排在他前面啊，但是那老不死的眼里只有那个宝贝孙子。”
明明是应该愤怒的话，他却说的很委屈，眉眼黯淡无光。
万时运侧目看了他许久。
“你为何不杀了他。”
这个他字指的就多了。
裴秀拿着面具的手指轻颤，眸中混杂一片。
万时运观察他的表情，“我可以帮你。”
“那你不如直接帮我杀干净，省得我动手。”裴秀眸中冷漠。
万时运眸光微敛：“杀干净你就坐不稳裴家了。”
裴秀转头看向街边吆喝售卖的鲜活花朵。
“哥哥偏要在这好日子里扫兴。”
万时运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问道：“喜欢？”
裴秀点点头。
“喜欢就买。”
“哥哥真扫兴。”
万时运看着忽然气恼独自往前走的少年，有些莫名其妙。
见裴秀走几步停下来转头看他，万时运便没有再提这个。
两人去玩了游戏，吃了小吃，还看了戏。
然后万时运就收获了许多句扫兴。
因为他不吃不玩也不看。
万时运无奈的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少年，转移注意力道：“你模样这样俊俏，怎么那么久过去无人来给你送花？”
而且除了刚开始的一枝花，他就再也没收到了。
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赠花枝的男女越来越多，有一人摘下面具，也有两人都摘下面具的。
裴秀听他这样说，忽然又笑了起来，这次笑意中多了几分奚落：“看来哥哥是真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我们这秋月节又叫招亲时。”
“你赠了我桂枝，看了我的脸，又与我共同夜游，那就说明你看上了我，而我愿意与你同游，也代表着我看上了你。”
“两人花好月圆，比翼双飞，这等好日子自然没人过来插足。”他眉梢上挑，忽然又靠近了他一步。
两人身高相仿，此刻中间只差一掌距离，少年屏住呼吸缓缓凑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