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您身体刚好没多久，这么淋真的会出问题的！”司机真的没办法了，一边劝沈嘉瀚，一边给肖辰希发了消息，让他在家里等着。
幸好今天肖辰希休班，不然他还真的难办。
“你不用管我，我只想清醒一下。”沈嘉瀚脑子里全部都是云韵和霍于堔在一起的样子，脑子乱极了。
“沈……唉。”司机没办法，只能慢慢地开着车，等着沈嘉瀚。
沈嘉瀚在雨里走了半个多小时，突然身体一顿，直接倒在了地上。司机魂都要吓飞了，马上停下车，将人抱进车里。
沈嘉瀚此时脸色惨白，司机一脚油门，将人带回了家。
“攒够了失望， 受够了伤害，只有离开，才是救赎！”
“沈嘉瀚，你觉得道歉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作用？”
“你只用三个字，就可以换回我这么多年的痛苦吗？被骂，被轻视，被鄙夷，被伤害，还被卖！呵呵，沈嘉瀚，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贱人。之前是，现在还是！就算是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不也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因为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贱人。你可以不顾一切地牺牲我，却不愿意让你那真正犯错的父亲得到任何惩罚！沈嘉瀚，我不接受，我绝不原谅你！”
“云韵！”沈嘉瀚猛然起身，满头大汗，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醒了？”肖辰希端着药进来，一脸冷淡。
“云韵呢？云韵呢？”沈嘉瀚着急的问。
“没有云韵，云韵不在这里。”肖辰希看着沈嘉瀚那副痴狂的模样，心里滋味万千。他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疯魔到这种地步，下着大雨，不顾自己的身体在外面走了那么长时间，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傻？
沈嘉瀚听到云韵不在这里几个字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他刚刚做梦，全都是云韵红着眼控诉他的模样，他不用换位思考，都知道云韵当时有多么的失望，多么的痛彻心扉。
他身为云韵最爱的男人，却没办法保护她，还总是伤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
“辰希，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沈嘉瀚眼神失去了神采。
肖辰希将药放在床头，叹了一口气：“你要我怎么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当不成杨广，你狠不下那个心。对于云韵，你已经伤害过她了，这些伤害是没办法抚平的，放弃她吧，别再执着了。放弃后重新开始对你们两个都好，不要再折磨彼此了。”
“尤其是你自己，你说你这都干了些什么事？感冒刚好，你又跑去淋雨，你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来，把药喝了。”肖辰希将药递给沈嘉瀚。
沈嘉瀚拿过来一饮而尽，递给肖辰希：“我今天去看云韵了，她被霍于堔带到了风景区里的一个别墅里，那个风景区规划的挺好的，房子不便宜，霍于堔给她安置了一个特别大的别墅里，周围环境非常好。”
肖辰希听到沈嘉瀚这样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还看见他们相处了。”沈嘉瀚依靠到床头：“一开始她正在和霍于堔也因为一个吹泡泡的玩具争夺起来，两个人幼稚的争夺了半天，后来又撒娇让霍于堔给她做满汉全席。霍于堔让她背出满汉全席的菜名，她背了几个，然后忘记了，把相声里的报菜名拿过来充数，真是笑死我了。”
沈嘉瀚嘴上这么说，可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没有谁会因为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而高兴，他也一样。
“辰希，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云韵这么放松快乐的样子了。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隐忍，总是受伤。她会因为我对她有一点点好而感到欢喜，也会因为我伤害她而感到难过。她不敢在我面前提什么要求，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我都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我。”
“我不是不爱她，我无数次想过要放过她，不要再伤害她。但是我一想到她和她妈杀了我妈，我就痛恨不已。恨、爱，都成了一体，有多恨就有多爱，有多爱就有多恨。”
“你别和我说这些。”肖辰希说：“你要是想让她回来，你爸就必须坐牢，必须付出代价。嘉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是想当唐玄宗，就得放弃杨贵妃，你要是想要杨贵妃，就必须成为杨广。成年人的生活不是你想就能做到，努力就能做到是一种傲慢，现实中你必须要学会取舍。就看……”
肖辰希顿了顿：“就看云韵和你爸谁对你更重要了。”
外面忽然打了一声雷，震的整个屋子都有点儿晃。
沈嘉瀚抬起头：“如果我想两者全都要呢？”
肖辰希看着他：“那我拭目以待。”
他能说什么呢？沈嘉瀚都说到这份上，他再劝就没用了。安安心心当他的吃瓜群众，偶尔给他治个病就好了。
沈嘉瀚叹口气，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到看不清外面的风景。肖辰希放下碗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雨水：“嘉瀚，说归说，别迷失了自己。”
他很怕沈嘉瀚到最后会做错太多，沦落到比现在还不堪，还难以抉择的地步。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沈嘉瀚就真的更难做了。
“我有分寸。”沈嘉瀚说道。
肖辰希并不信沈嘉瀚有什么分寸，但他也不会故意去怼回去，既然他已经决定了，那他支持就好了。都是成年人了，谁都没有权利帮别人抉择别人的人生，大家过好自己的生活就不错了。剩下的，就安安静静的当旁观者。
“我累了，我再睡一会儿吧。”沈嘉瀚说道。
“行，那你睡吧，我去楼下坐着，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我。”肖辰希说道。
“好，谢谢你。”沈嘉瀚冲他笑了笑，肖辰希点点头，拿着碗转身出去。
肖辰希把房间门关上，沈嘉瀚看着门出神，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