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干嘛！”</p>
丞相府门口，手提大包小包礼物的杨端和，刚跟门房套近乎，想要让他通禀一声，便突然被一盆水泼了个透心凉！</p>
按照他如今的地位，其实倒也不用在一个丞相府门房面前如此，只不过....柳白太可怕了啊！</p>
这是发自于内心的‘畏惧’，自然会恭敬一些。</p>
但这一盆水，他确实是没有想到。</p>
“你哪位？”</p>
“俺在府门口泼水，你这不长眼的，怎么站这儿？”</p>
龙且斜着眼，没好气的开口。</p>
他自然知道这是谁，不就是跟自家柳公作对的杨端和吗？</p>
但知道，才要泼！</p>
也就茅房离门口远了点，再加上在自家门口泼粪不好看，否则定然这杨端和，尝尝‘高端食材的芳香’。</p>
“本将杨端和！”</p>
“龙且，你怎么不讲道理！”</p>
杨端和强忍怒气，压着声音开口质问。</p>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p>
他堂堂将军，来丞相府，还跟门房小厮套近乎，这已经是极低姿态了。</p>
结果被龙且泼了一盆水还不算，居然还恶人先开口，着实混账！</p>
饶是知道龙且在柳相心中的地位不凡，他也有点忍不了了。</p>
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一盆水下去，那不就是活生生的冰棍棒子吗？</p>
“废话，没理俺讲什么理？”</p>
龙且眼珠子一瞪，十分霸道！</p>
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当真还不虚什么将军。</p>
就算是得罪了，那又怎么样？</p>
至于讲理？.....</p>
很不好意思，他龙且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字儿他都还不认识哩！</p>
“你....”</p>
杨端和差点直接炸了。</p>
他虽然是军中武将，见过不少的兵油子，自己也是个混账的主儿。</p>
但是....</p>
龙且的无耻和痞气，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p>
这踏娘的根本就是个悍匪，还是挂在柳白名下的悍匪！</p>
“杨将军，您先站会儿。我这替您去禀报吧？”</p>
“龙头领，外面风大，先进去歇息吧。”</p>
关键时刻，还是已经成功‘转正’的门房激灵，察觉出了两人眼神之中的‘火花’，连忙开口打圆场。</p>
不过...</p>
这个圆场打的，杨端和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p>
外面风大，他龙且进去歇息？</p>
那我呢？</p>
我这湿了一身，让我在外面当冰棍儿？</p>
“那就有劳小哥儿了。”</p>
但，</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p>
就是杨端和这样的脾气，也只能强忍。</p>
龙且不屑得笑了笑，而后转身回去。</p>
大门缓缓关闭，一身湿漉漉的杨端和在风雪之中站得笔直，只不过有些发冷。</p>
...</p>
“舒坦。”</p>
“大冬天的温暖如春，还能开窗看雪景，怪不得有钱人都这么奢靡享受。”</p>
柳白舒坦得靠在榻上，甚至有闲情逸致让人将窗户打开半缝，略微欣赏了一下外面的风景。</p>
他一个丞相，没卖官鬻爵，没欺男霸女，更没有贪污受贿，这在家享受享受温暖，也算不得过分吧？</p>
“柳公。”</p>
龙且刚一进门，便是咧着个大嘴笑，压根儿就没停过。</p>
身旁的门房反倒是一脸尴尬。</p>
虽说脑袋瓜灵活，但.....当着龙且的面，他通禀杨端和求见的时候，该不该将那泼水的事情说出来呢？</p>
“本相的洗脚水，你龙且拿去喝了？弄了这么久！”</p>
“来，别傻站了，坐下暖暖身子。”</p>
柳白笑骂了一句。</p>
他对龙且还是比较好的，方才的话语，也不过是调侃而已。</p>
此话说出，门房嘴角一抽。</p>
好嘛！</p>
合着杨端和是狗运好，被泼的是柳公的洗脚水啊！</p>
“多谢柳公！”</p>
龙且也没客气，直接就坐了。</p>
在丞相府内，一些没必要的规矩，压根儿就是自家柳公的烦躁之处，他才不会触霉头，搞什么‘不敢不敢’之类的屁事儿。</p>
“柳相，外面有人自称杨端和，说是将军，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求见柳相。”</p>
思虑再三，门房还是开口了。</p>
一方面，是当面打小报告这种事情，他不太敢做，毕竟这是龙且。</p>
另一方面...</p>
等到杨端和进来了，浑身湿漉漉的模样，龙头领人都坐在这儿，他们自个儿说就行了。</p>
小人物在大人物面前，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智慧。</p>
但这样的生存智慧，也注定了他只能在这个位置而已了。（不隐瞒，才是最大的忠诚。学吧！看我的书，你就学吧！）</p>
“杨端和？”</p>
“让他进来吧。”</p>
柳白嘴角微微勾起，对于这件事非但没有意外，甚至觉得这老兵油子来的有点晚了。</p>
“诺！”</p>
听到柳白这话，门房如蒙大赦，连忙出去。</p>
龙且表情坦然，甚至挠了挠屁股。</p>
杨端和，算个屁！</p>
....</p>
“哎呀！杨将军，您这是掉进臭水沟了嘛？”</p>
“如此窘态，本相好生心疼呀！”</p>
一看到杨端和浑身湿漉漉得走进来，柳白先是一愣，而后连忙伸手，一副想要去扶的模样。</p>
然而，身体却是老实在榻上，甚至连穿鞋的动作都没有。</p>
如此模样，杨端和心口又是一段气血翻涌！</p>
不是....柳相，你这做做样子，能不能到位一点啊，至少穿鞋穿一下，让我感受一下温暖不行吗？</p>
还有.....</p>
心疼，你安排一下热浴和换洗衣服啊！</p>
“柳相，是末将不小心罢了。”</p>
杨端和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p>
因为....龙且这个混账玩意儿在一旁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p>
真要打起来，估计柳白这个主人家，也只会大呼小叫，然后在旁边看热闹！</p>
而他....打不过龙且。</p>
“以后要小心。”</p>
“现在把衣服脱了吧。”</p>
柳白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