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的有点厉害,瞿清翻了个身,下意识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却摸了个空。
套房太安静,安静到即便卧室房门紧闭,她依旧能听见方舟克制的声音。
他好像还在忙工作。
艰难地撑起身体,她一步步挪到房门口,轻轻扭开了门把手。
她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外面挂着的吊钟,已经挪威时间凌晨四点了。高纬度地区的夏季,天光总是亮得极快,此刻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落在他宽阔的肩头。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准备直接并购fox,给rare做支持?”
方舟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想过,交易所的金融属性太强,要是真的只是和fox合作,默许他们的运作模式,rare的脚步会被拖慢。”
“不如初期冒险一点,把整个生态链做完。”
lewis沉默了一瞬,“也是可以,只是你要在市场恶意狙击fox,完成收购之外,开发上,rare的人才储备还是不太够,完全依靠对方的人才库,还是很危险。”
方舟轻轻笑了声,“伏击的事,我已经做了大半,人才库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借调thrones部分在东南亚的开发者,完成并购后,直接空降fox。”
“好啊你,”lewis在电话那头咬牙,“先斩后奏,每次都是这样。”
方舟耸了耸肩,“能拿下才会跟你说,让你过来支援,拿不下我肯定先藏着,损失自己承担。”
“行,”lewis咬字很重,“下周区块链大会在纽约开,你来不来?”
“不想去,”方舟摸了摸中指那枚素圈铂金戒指,“整天在一起就是吸大麻,这帮站在风口上的幸存者,拿到了钱,脑子却没一点进步。”看更多好书就到:po18er.c o m
“嗯,”电话那头的男人阴阳怪气起来,“所以每次这种抛头露面的事,都让我做。你就每天在她面前装吧,装得温良贤淑,装得比狗听话。”
方舟眯起眼,“那可不是装的,我就是很听老婆话,你没有老婆,不会理解的。”
“不跟你说了,”方舟忽然抬眸,正对上门缝里那双偷偷看他的眼睛,“说这么久,都忘记给她倒水了,挂了。”
他直接合上笔记本电脑,快步走到瞿清面前,推开门,单臂把人抱起。
“渴了是不是?”方舟把她放在餐桌上,伸手往她的水杯里灌了些温柠檬水,“本来要给你送进去的,但是刚刚有点忙,忘记了。”
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把纯白的睡裙揉得褶皱四起。方舟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腹,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瞿清啜着吸管,喝了一大口,温水润过嗓子,困意又再次席卷上来,她软软地靠在方舟肩头,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
这几年他生活规律得不行,每天健身,从不抽烟,有时应酬会喝酒,却也不会烂醉。陪她旅居的路上,总是沉着脸努力处理着工作,到了目的地,又穿上冲锋衣,扬起笑,陪她到处打卡景点。
他比22岁的时候,还要强壮。正值壮年的身体,总是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味,又带着她身上的百合熏香,一个低下头的怀抱就能把她整个人遮住。
以前在利雅得吃饭,服务员看着他尚带着稚气的脸庞,错以为他们是姐弟。可现在,她娇小地站在他身边,路过的摊贩总是笑着对他那张成熟的脸说:给太太买一个吧。
只不过,不变的是,他的确还是很听她的话,永远以她的感受为先,每天粘着她问她要去哪,去做什么,可不可以带他。
当然,床上除外。
“我找了造型师,”方舟摩挲着她瘦削的肩头,“过两天在这边有个宴会,我们要准备一下。”
瞿清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方舟轻轻抚摸着她落满吻痕的脖子,无声地笑着。瞿清的颈部线条很漂亮,那套蓝宝石花丛项链,一定会很适合她——
瞿清觉得他有点反常。
他握着自己的手,散步去了海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鲑鱼,回来和蔬菜一起烤,还特意做了果馅派,盯着她吃完最后一口,才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他早早地搂着她躺下,手上什么都没做,嘴上也老老实实,和他以前截然不同。
他依旧絮絮叨叨地说话,甚至给她看起了他交易操作,还有最新的规划方案。从前他很少和自己谈工作上的事,很少把在公司的烦恼带回家。
他又说起自己断断续续接的几个设计项目,说到最后,专有名词太多,让人忍不住犯困,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间,冰凉的身体乳霜在男人滚烫的大手下一点点摊平,滋润着她白嫩的皮肤,就连指尖的皮肤,都被细腻地裹着。
好像他又翻了个身,轻手轻脚地下床,忙着去打电话。他好像比之前还要忙,瞿清挣扎着睁眼,却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再次沉睡过去。
她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男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撑起身子,却看见床头有一张纸条。他说为了宴会准备的化妆团队,已经在另一个房间等她。他有些别的事情要做,有事给他打电话就好。
她撇了撇嘴,把纸条丢在一旁。大概是习惯了,每天醒来他都在身边,现在忽然见不到他,她随意地把牙刷丢在洗手池上,起床气也升了起来。
她懒懒地跟着侍应生后面,手揣在外套兜里,脸色又臭又黑。一进门,她就看着瞿溪电影专用的造型师站在衣架边,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mia?”
“瞿小姐,”染了一头粉色头发的造型师拉着她在梳妆镜前坐下,悄悄观察着她的脸色,心底有些忐忑,“方舟先生说,今天的宴会主题是繁花,我们都出了几套造型,给您看看。”
瞿清挑了挑眉,“他选了什么?”
mia递给她一个平板,“先生那边有两套,一套纯白色,一套黑色正装,胸前有银色襟花。”
瞿清看着镜子里,自己饱满紧实的脸,忽然笑了笑。
“给您准备了一套鱼尾白色礼服,上面用银色丝线绣了百合丛,裙摆有七层拼接的月光纱。”
她侧头看了一眼裙摆处飘逸的剪裁,眉头动了动,顺着造型师的手,摸上了银丝百合,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好像印象里,只有他这么画百合。
“就这套吧,”瞿清制止了mia继续向她展示下一套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去拿化妆品和发饰。
可女人却忽然拿出了一个黑色绒布盒,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瞿清愣了一瞬,看着盒子里星星点点的蓝,深蓝和浅蓝交错着,附着在铂金织成的花丛中,最中间的那颗七克拉白色主石,被切割成了水滴形,垂在花丛中,炫彩夺目。
“方舟先生昨天转交给我的,”mia在她脖子上比了比大小,若有所思道:“带这个的话,还是盘发比较好。”
“他人呢?”
好像预料到了什么,瞿清抿了抿唇。mia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呢,他只说有点事要忙,过会儿会过来做造型,不过他的造型师在一楼,不在这间房。”
“您这边可能还要个叁个小时左右,”造型师给她倒了一杯姜茶,“需要休息的话跟我说。”
瞿清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快叁个小时,她盯着镜子里渐渐妆点起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前几个月回h市过年,关雨柔看着她红润的气色,凑到她身边刻意调侃:“怎么感觉你和他长得有点像了?”
“你们俩笑起来,眼睛好像。”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画着眼线的眼尾,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房门应声被开启,她从镜子里看见男人挺拔的身形,视线不自觉被他俊朗的脸吸引。
他穿着袖口勾着银色丝线的黑色正装,一步步向她走近,嘴角挂着笑意,弯腰凑到她身边,替她整理好了额头旁的碎发,将白玉做的百合花环稳稳地戴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