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赶紧解决掉这个可恨可耻的男人。
沈听晚朝着无法动弹的沈渊,含着这一生积攒的恨意,一枪又一枪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弹夹里的子弹不多,但每一颗对于沈渊来说都是致命的,他的身体带着惯性抖动。
他满嘴是血,龇牙说不出一句话,不多时便咽了气,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
沈听晚得偿所愿,吊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拉着苏桥的衣领,泪眼婆娑:“我对你的惩罚...是...是安嘉钦....去...阻止她...伤害池珏...阿初...好冷...”
沈听晚蜷在苏桥的怀里,眼神涣散,不停地低喃着好冷。
苏桥除了紧紧抱住她给予着自己的体温,却无法将死亡剥离现实。
太残酷,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死去是束手无策的残酷。
咽气前,沈听晚在她耳边嘘声道:“交易信息...平板电脑...密码是...999...422...”
沈听晚歪着脑袋没了气息,这一生最温暖的时候,竟然是在苏桥的怀里感受到的。
只是到最后,她都没承认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喜欢沈初。
第068章 第 68 章
被强制进行超负荷抽血, 又在做了电休克治疗的情况下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苏桥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参与到混战中,结果到头来谁的命都没能保住。
她眼睁睁看着沈听晚在怀中死去,绷了整整三年的精神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她紧紧抱着还留有余温的沈听晚, 捏紧了拳头狠狠砸着地面,一下重过一下。
眼泪不争气地迸发, 混着脸上沾染的鲜血,滑出深深浅浅的泪痕。
她将拳头抵在牙齿上, 好以借此堵住从嗓子里挤出的哀嚎声。
她的情绪很复杂。
那些堵住她人生停滞不前的痛苦过往, 并没有因为沈渊的死亡而得以释然,反倒加剧了痛苦的感触。
沈渊死了,死得那么痛快, 这样的痛快演化成苏桥的不甘。
她想起敖淼好不容易挺到手术室门口, 却在迎来希望的那一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句反反复复哀求的不想死,成了一生都无法治愈的梦魇。
她想起原本可以在舞台上追逐梦想的母亲,被沈渊冷漠抛弃后又被生活一次次的绊倒,日子总算有盼头时,病痛折磨着结束了母亲潦草凄苦的一生。
她想起一心只想给外婆攒新房子结果大梦一场空的自己。
那些不知轻重的骂名,那些职业使命的誓言,那些沉痛的隐忍, 在这一刻全都侵在她自认肮脏的血液里,愤怒和迷惘在沸腾后彻底爆发。
苏桥痛哭流涕的将头埋在沈听晚的耳边,
她没有恨过沈听晚, 这个女人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在沈渊编织的残酷世界里,她们都是凄惨不幸的。
可罪大恶极的人, 却以最为轻松的方式死去。
年轻的敖淼死得那么难堪,母亲卧在榻上永远闭上了眼睛,沈听晚明明可以远走高飞的。
她们都再也回不来了。
苏桥的哭泣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长啸,她恨,她不甘,她无能为力。
......
江查通过路况监控追索到路虎车的动向,等赶到十七港时,已是夜幕时分。
看着废弃办公楼前那污红色的拖拽血迹,她心跳漏了一拍,拔腿朝走廊深处走去。
闯进发生过枪击的房间,扑面而来尘埃混着腥铁的血气,满屋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沈渊垂悬着脑袋,身体被打成了筛子,浓稠的鲜血在他身下泄出了满满一滩。
苏桥脸上沾染的血已经干涸,她紧紧抱着没有生命迹象的沈听晚失去了意识。
晚一步赶到的纪南星在踏进房间的一瞬,又匆忙收回了脚步,顺势抬手挡住欲要冲进去的敖羽和程灿。
众人皆被满目腥红的场面震慑。
纪南星微蹙眉心,极力保持冷静安排道:“做好保护现场痕检的措施,先别进去。”
江查蹲身检查着苏桥的身体,发现没有任何外伤,便转头招呼着纪南星:“送医院,快送医院...”
谨防留下指纹,纪南星从身上抽出手绢,试图将沈听晚手中的枪取走留证。
她发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卡得很紧,紧得用力拉了一下,未能顺利取出。
这种姿势更像是某种保护,似在告诉所有人,杀死沈渊的人是她沈听晚。
藏在冰冷僵硬手指下的那份用情至深,又暗示着她要借此洗清苏桥协助犯罪的痕迹。
办案经验丰富的纪南星沉默地看向江查,似乎觉出了这份用命换来的执着。
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为日后的审讯工作埋下默契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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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日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