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愿它护你平安。”
望着他的笑,她又有些担忧,“你此番行事,如果没有朝中可靠谋划,定是万般凶险。朝内局势,军中用兵,皆是步步惊心,哪一步踏错都不行。”
元珩点头,垂目默思不言。
云静不知他为何不愿提及朝中之事,但也只是浅笑,“我知你有自己的打算,方才问这一句,也是想给我自己吃颗定心丸。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其实我也在赌。”元珩道,“但这条路既然已经选了,就必须要走下去。”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争,我就陪你全力以赴,若争不得,我也输得起!”
他吻住落在她唇边的日光,余热浸温了心房。
这个清晨,迎来难得的大团聚,丹蓉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早膳。
向无夜和羽舟在廊下边吃边说笑,也许是不愿打扰元珩和云静,也许是为了享受独处的时光,自在得很。
即便在逆风中执炬,也不曾丢弃天地为宴的豁达。
过了辰时,一行人整装完毕,出发在即。
向无夜上马前犹豫了片刻,转身对元珩说:“方才夫人把我唤去,让我跟在你身边她才放心。但眼下你需要隐蔽,身边人越少越好。我知道你所谋之事又要准,又得狠,这与多派人手无关,多一人反而累赘,所以我还是一路护送夫人去北境,到时候,可以做你二人间的信使。”
元珩点头,“也只有你在她身边,我才能放心。她若有事,我就是再顺遂通达也无多少意义。”
向无夜掀开衣襟,亮出缝在胸前的布包,展颜一笑,“梁王那些书信都在此,元信的罪证完好无损。能否让他声名狼藉,留个千古骂名,就看你的了。”
语罢,翻身上了马。
到了不得不辞别之时,云静终于登上马车,掀起窗帷望着站在雪中的元珩。
空中又飘小雪,落在他眉间,凝成灿烂的星河日月。
京城的风雪总是肆虐而至,像有一层如晦帷幕罩在天边。
天安殿内,太史令匆匆而来,跪前禀报:“陛下,近来白日晦暗,夜寂阴沉,臣深感慌厥,遂夜观星象,祈国运兴泰,但......”
这般支支吾吾令元信变得不耐烦,“朕免你无罪,吉凶如何速速报来,若有凶,寻法破解便罢。”
“是。”太史令埋头道,“月前,夜空就有荧惑守心之象,起初,臣以为只是短暂而过,没曾想已呈一月有余!且荧惑星异常炫亮,光芒盖过心宿星,心宿明暗闪烁不止,常有乌云遮蔽。以此象看,近来恐有兵刀之劫。”
元信蹙眉,“能否辨出此劫来于何方?”
太史令忐忑,“大致可以。荧惑星属将星,臣从未见荧惑星如此亮过,如有连绵不绝的火焰在释放,由此可推断,此将领出身高贵,能征善战,桀骜不驯。心宿星意为明堂,乃帝王宗庙,却被来自东方的乌云遮挡,应该是京城以东的一员大将存逆反之心,并且荧惑星在太白星以北,预示兵阵分营。”
元信暗自嘀咕:“东边......”
此时,阶下的裴旸觑了他一眼。
殿中除了他,并无其他朝臣。
两年前,尚书右仆射嵇汧称自己年事已高,不宜再参政,遂致仕还乡。随后,元信便调裴旸入尚书台,担任右仆射一职。
显然,要用此位来制衡左仆射王臻。
裴旸拱手道:“陛下自登基以来,一向待军如亲,用兵有方,予四境将领赫赫战功,竟然还有人狂妄到不念皇恩。”
元信冷哼,“自古荧惑守心为大灾之象,从未得到破解,都是那些君王不知居安思危,命数撑不起运数。可朕不同,朕不用动一兵一卒就赚得皇位,这就是天赐的运数!旁人破不了的星象,朕偏要破了它!”紧接直身传唤,“来人,传兵符!”
内侍端来兵符,元信当即拟了诏书,立刻调驻余州的中原军入京,强京畿城防。
裴旸却道:“陛下,不明原因就调重兵入京,难免惹朝野恐慌,引起非议,是否要同尚书令冯大人和左仆射郑重商议一番?”
“不必。”元信道,“自从冯府长子冯书死了以后,冯瑞履的精神头儿就一天不如一天,今岁儿子祭日,他告假足有半月,对尚书台政务不管不顾,令朕大为失望!普天之下,子民是朕的,军队也是朕的,又不是他王氏的,为何要与王臻商议?”他眼放厉色盯着裴旸,“裴爱卿往后还需谨言。”
裴旸躬身,“臣知错!臣遵旨!”
元信挥臂让他退下了。
裴旸出了大殿,被毒药长久侵蚀的身体已消瘦不堪,双腿踩在雪中绵软无力,脚底一滑,险些摔倒,手赶紧扶上一旁的廊柱。
若朴跑过来搀着他走出宫门,心疼道:“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再喝这黑心毒药!照这么下去,公子的身子就真得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