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正因如此,我更留不得。”云静道,“我与文川王殿下说得明白,我已为人妻,夫君尚在,殿下有何想法,全都只当是误会罢。”
明昭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民女落难,本是从大魏逃至此处,幸蒙公主殿下照拂。但凭白安逸享受令民女惶恐,遂决定归返故国。”云静深深一拜,“求公主殿下将民女送出高句丽!”
明昭眉睫沉下。
若事实如此,那便是无缘也无份。
可她深知阿弟的性子,他要的感情太完美,一旦认准难以回头。
但对有家室之人,他是绝不能勉强的。
她只是替阿弟觉得可惜。
也唯有可惜了。
明昭把云静扶起,点头答应:“我会安全护送你出城。”
明昭善礼佛,也一直有去郊外斋戒放生的习惯。这晚,她命人从池塘里捞了两大筐鲤鱼,又让云静换上侍官的服饰,跟着放生的车马混出城。
果然,到了城门口,被当值的兵卒拦住,非要闯入马车硬搜一番。
云静和丹蓉扶着鱼筐不敢出声。
公主府领头的侍官冷脸道:“车内乃是明昭公主放生的贵物,你等不可僭越,否则触犯了神灵,你个小小兵卒可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责!”
这帮官兵为虎作伥,以为有二王子撑腰,便可以不把王族女眷放在眼里,哼笑一声:“我们可不信什么神灵,万一这车内不是放生的贵物,而是什么神秘人物,就这么给放跑了,我们也吃罪不起啊!”话说着,提刀就要往里闯。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高喝:“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冲出暗夜奔近,最前方那人一身耀眼的金赤锦袍,行至车旁猛一勒缰,嘶鸣震天,令所有人齐齐跪下:“参见文川王殿下!”
高罗伸手将窗帏掀开一条缝,云静眼尾水光在夜中潋滟动人。
他不动声色放下,对尉狱兵道:“阿姊特意吩咐本王护送车中贵物,怎么本王迟来了一刻,就吵闹成这个样子!”
未等兵卒解释,内侍官先一步叫苦:“这帮大人硬要往厢内闯,说是要搜捕什么罪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公主府留!”
高罗听闻,驾马至那为首的兵头面前,扬起马鞭朝他颊边狠狠一抽,“谁给你们胆子,明昭公主的马车也敢拦?”
兵头捂着皮开肉绽的脸,吓得直道不敢,忙让看守放行。
车轮缓缓而动,驶出王城。
高罗带着一队亲卫,在前方策马而行。
过山岚青丛,沧溟岸边,就这样相护了三天三夜,终将云静安全送至大魏边境。
官道尽头就是印州的锦扬城了。
云静换回自己的裙裳,下车同他道别。
高罗道:“我只能送你至此,以我之力,也只能护你到此了。”
云静欲要言谢,被他制止,“请原谅我的冒昧,直到今日我才明白,相忘于江湖也是一种成全。”
他拿出冰仙风递给她,“望夫人与奕尘兄早日团聚。”
熟悉的温润重新回到云静手中。
除了谢,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了。
高罗冲她微微一笑,转身上马,带着公主府的人调头离去。
云静站在官道上,望着人影钻进暮色红霞,只留一片绮晕。
她站了许久,直到听不见任何声响,才举步走向城门。
故土的气息迎面而来,不禁令人加快脚步,但城门前盘查的官兵似乎比来时多了许多。
入城的人与商队,从样貌到行装,挨个都被细细查看一番,男女老少没有一个能逃掉。
丹蓉紧张地问:“他们不会在找我们吧?难道大魏已经有人怀疑我们在高句丽的行踪了?”
云静说:“身份毕竟还没有暴露,他们不一定知道就是我们。”
但她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倘若王载已经对她有所怀疑,第一时间给印州送信,只要疑似之人一出现,就会被拦截,而后再仔细调查身份,这样想不被发现都难。
就眼下情形来看,恐怕是了。
为掩人耳目,临行前,向无夜和羽舟决定与云静分开行动,他二人选择先行一步,是为方便接应他们主仆,现下应该已经入城了。
正不知该如何,忽见城门驶出一辆马车,朝官道的方向奔来。
一张熟悉的圆脸露出车窗,深眼窝中一对生辉明目,令云静想起那年的济州东原。
是李沣。
马车驶过身边,云静的目光恰与他对上,李沣一阵惊喜,对驾车之人道:“炎方兄,找到了!”
曹炎方勒停马车,躬身向云静揖了个礼:“印州太守曹炎方,拜见夫人!”
李沣也跳下来迎云静上车,“夫人快走,我们兄弟二人护您进城。”
云静还未来得及问,他们是如何知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