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之物。”他又重新交给高罗,“殿下也可暗中询问,近期可有哪位故人来过府上。”
他不知道云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通过高罗一面之词判定云静就在公主府,只能隐晦表达。
送走高罗后,他就让林衿悄悄探查云静是否在府中。
没想到,确实如此。
当林衿发现云静也似乎察觉到元珩的行踪,便即刻赶回来报信,而后就与元珩躲了起来......
此时,天已快亮了。
元珩依旧无法阖眼。
林衿看着他的样子难过,“这两年,属下知道您心心念念全是夫人,今日终于重逢,为何还要躲着不见她?”
元珩未答,只说:“天亮后给文川王府送信,请高罗殿下为我重新安排住处。”
林衿劝道:“当初您与夫人分开是迫不得已,您说后悔娶她的狠话皆是违心,夫人那么懂您,又怎会不知!接下来,高句丽和大魏必将纷乱,万一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您不能让自己真得后悔一辈子啊!”
元珩斜倚在凭几上,黯淡的眸中起了涟漪,无力地说:“想见她......当然想。”
他声音颤抖,“但我不能见。”
第098章 第98章
“但我不能见。”
可林衿并不太懂“不能见”是何意, 夫妇二人过去的情深意笃,他都看在眼里,眼下近在咫尺,便是想见就能见, 既然想, 为何不可?
他也确实这样问元珩。
元珩沉吟许久, 没有说为何,只道:“我已将她推开过一次, 不能再有第二次,如若重逢,定要不离不弃过此一生。”
林衿还是没懂,但他从元珩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神情——坚硬、辽阔、犹如晴云绵亘长空朗朗,早已超越情爱的温柔。
但他看见元珩蜷起的手在微微颤抖。
因为想念是何等的痛苦。
也只能独自咽下。
当晖光在天边铺满一层,云静又一次来到这间客室, 院里依旧空空荡荡,连门也落了锁。
不管是不是他,已是人去楼空。
*
朝阳从云中露头,一道曙光劈开浅碧天空, 末尾的余晕映上山崖, 铺在向无夜的头顶。
羽舟也上了山, 站在他身后,静静望着以光作廓的背影。
这两年,他变了许多。为了不暴露身份,六齿冥锯只能弃之不用,剑法也不能真正施展, 只随意从认识的江湖门客手中讨了柄普通的剑,佩在身边。
此时, 他已听见身后的动静,敏锐偏首。
没有面具遮挡的眉眼浸在柔亮的光中,脑后马尾随风而动。
恍然间,羽舟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的人。
即便这样的刹那已在两年间出现了无数次,她还是觉得,眼前的向无夜已不是从前那个向掌门了。
“她们还安全吗?”他问。
羽舟“嗯”了声,走到他身边坐下,“方才我偷偷爬上公主府的屋檐,见了丹蓉,她们应该要在那里住一段时日,如要与你我汇合,就放鸣镝为信。”
向无夜一挑眉,“也好,这样倒能让你我轻松一阵子了。”
羽舟轻笑,扭头看他。
他也正好转过脸来,望着她的眼,微扬唇角牵起一抹艳阳。
没了面具她才知,他原来竟有一副极干净的样貌。如月的眼中,那对栗棕色的眸淬入晨曦,恰如此时朝辉,清澈明亮。上翘的眼尾总是嬉笑间布满侠气,嫉恶如仇,又恬淡无争。
饶是一身青布衣袍,饱满的面颊轮廓仍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英秀俊朗。
羽舟一时看得着迷,不禁红了脸,羞赧颔首,随意捡了句掩饰的话:“不得不说,乍一瞧,你与殿下还有某些相像之处。”
向无夜平淡如水:“堂兄弟么,总是有些像的。”
羽舟望着他,人有些出离,“护送姐姐这一路,我总觉得你就像变了个人一般。话少,也不怎么爱说笑了,忽然这么听话,我竟有些不习惯。”
他一向对朝中的人与事嗤之以鼻,即便对元珩,他也不会全然顺从,但陪同云静这么久,他身上的锐气锋芒好似都消失了。
听她这么说,向无夜偏不赞同般大笑了几声:“我在你眼中原是这般顽劣?!”
羽舟秀眉扬动,用一个“难道不是吗”的神情回应他。
向无夜渐渐收起笑意,“可能现在的我,才更像真正的我自己。”
熹微的金黄色染在羽舟眼底,闪出新奇的光。
“我曾经以为自己建立天倾门,天地辽阔、四海为家,是天底下最逍遥快活的人,谁都比不了。我不愿别人称我是赤墨盟余孽,我过发誓,我就是我,我只做向无夜。”他眼带怅惘,“可我对朝中人心怀怨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