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知我军战备详情,却还要截货船从水路进攻,估计会用什么野路子战术。将士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免中计。”
按叛军原先的行进速度,傍晚将抵高辛。眼下,皇家船队已在更近的韶洲安置,叛军应更早达到才是,但不知为何,直到过了酉时,还没有任何动静。
将士们自午时起就全神投入关注敌情,这么坚持了几个时辰后毫无音信,略显疲惫。
云静提醒众人不可懈怠,以防敌军出其不意进攻。
一个时辰前,秦王大营。
有驿卒急匆匆来报:“禀殿下,我军前锋精锐在行进时遭到袭击!”
元琰沉声问:“死伤多少?”
驿卒将头抬起,认真描述:“说来甚是奇怪。人员死伤并不多,就是粮草战备被焚毁了大半。”
听来确实怪得很。敌军若预备好要伏击,为何不狠狠出手多损一些兵力,只毁了粮草军械虽也动摇军心,但却是不疼不痒。
“怎么不抓几个俘虏审问清楚?”元琰厉声问。
“没......没看见敌军的影子。”
元琰发疯般怒拔佩剑,刺入这名驿卒胸口,再抽出来,鲜血四溅,腥色渗入他的眼底:“传本王令,前锋精锐加速行进,全力围攻韶洲!”
眼看戌时已至,夜幕降临。
韶洲水楼中飘出琴乐,烛火熠熠,一派祥和。
云静望了望头顶,乌云渐移,将星月完全遮掩,河面又起了白雾,比昨日更浓。
虎贲卫派出的斥候正站在山坳,全神贯注巡视四方。约莫过了一刻钟,洲对面果然出现了货船的轮廓,足有十几艘。
副将看着靠近的敌船,缓缓举臂。
就在即将下令蒙冲出动之时,岸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移目望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割破了几名守洲军士的喉咙。
忽然,又一群黑衣人从河中窜出,踏上韶洲与虎贲卫撕打起来。混乱之时,另两队叛军登上浮桥准备进攻水楼。
薄雾中,敌船轮廓愈发清晰,云静立即下令将蒙冲挡在洲前,一字型摆开。
顿时,数不清的火流矢穿过蒙雾射来。
只不过,这些飞矛打在蒙冲战舰外裹的牛皮上,无法燃烧,纷纷掉落水中。
但仍有一些落在了草垛上,几艘蒙冲瞬间起火。
云静见势,飞快下令:“登上蒙冲舰,驶向敌船!”
一众通水性的军士浑身浇水跳上战船,同时,弩窗矛穴中的飞矛一齐伸出,向远处射去。
蒙冲舰犹如一个个火团奔向敌船。
叛军被火光晃得看不清前路,只能向袭来的战船发射一阵阵飞矛。
当双方船的距离只剩无几,蒙冲上的虎贲卫突然集体跳水弃船。叛军不停射.入飞矛,战舰火势愈渐增大,而敌方货船因笨重难调头,只能与起火的蒙冲相撞。
秦王的水路军被吞噬在火中。
陆上,叛军的前锋精兵已全数攻入水楼,浮桥狭窄,廊道拥挤,当他们发现楼中贵胄皆由虎贲卫假扮时,已退无可退。而还未登上浮桥的叛军不知里面境况,仍源源不断入洲增援。
水楼中,刀枪剑戟乱刺入一袋袋麦粉,一时间,空中尘末飞扬。
云静负手立在斗舰上,身后船队燃起熊熊火焰,在她眸中那汪秋水之上撒下斑驳光亮。她就这样望着这座小洲变成地狱修罗。
紧接着,斗舰上的军士将火把点燃。
“撤——”一声高昂喊声从水楼中传来。虎贲卫立刻停止厮杀,纷纷退出韶洲。叛军茫然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云静从副将手中接过火把,向水楼从容扔去。
俄顷,“嘭——”一声巨响,楼从中间炸开。
虎贲卫齐齐将火把投入水楼,一团火云窜起,楼体彻底四分五裂。怒爆的烈焰中,木块残肢到处乱飞,小洲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火光染红了天际。
隐在山中的慕容云启望着闪动的赤色,便知敌我两军已在水路相逢。
待元珩启程后,云静就派林衿来通知长兄作战计划已变。为此,林衿还与她争执了一番,因为保护王妃是元珩赋予他的使命,倘若云静有闪失,他必定要挨板子。
但谁叫云启是云静的亲兄长呢,她总归放心不下,要让信任之人跑这一趟。
局势纷杂,军中是否混有细作尚且不清,沿途送信极可能被跟踪,再万一消息递送不到,延误军情,孰轻孰重。
最终,林衿还是被说动了,顺利向北境军传递了情报。
“陛下毕竟不在韶洲上,水路战一旦打响,叛军发现真相,主战场便会转为陆路。崔松将军应该已经在迎战了。”
云启抬臂一挥,“众将士听令!即刻起兵勤王!”
三千战骑踏起飞泥一片,迎着东方泛起的朝白穿梭在林间。
这边,水路清点完毕,天光已大亮,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