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又让严嬷嬷见了一次庞玉,说昨夜法师探得这邪魅就聚在秋歌墓穴中,需取此人的生辰八字烧掉才可。庞内侍总管宫人,拿到秋歌记档很容易,又是父皇身边的人,找他最为可靠。”
庞玉倒是痛快,当下便寻出交给严嬷嬷。
这名叫秋歌的宫女进宫时日并不长,原只在内侍监做些分拣赏赐类的杂活,因心灵手巧,内侍们弄坏什么珍奇物件她都能修复,仅一年过后,便被分到永安殿伺候贤妃。
原籍在青州。
“我已命林衿派死士前往青州打听此人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有消息。”云静道。
如此费劲心机偷梁换柱假死,目的昭然若揭——她必须要在皇宫以外的地方隐秘地活下去。
或许她就是送来怀玲身世的那个人,是将无向之* 剑调包的那个人。
是知晓真相之人。
只是她主动透露怀玲身世后就销声匿迹,不知究竟为何。
往人海茫茫中去寻踪迹如同大海捞针,到底是怎样的时机,才能令她再度现身。
元珩愁容浮上,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云静宽慰道:“能得到秋歌这个重要线索,说明老天也在助我们。你不要心急,说不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时机会忽然出现,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她在他侧颊边印下一吻,笑意布满眼角眉梢。
这样清朗明媚的笑,剥夺了他所有抵抗力,愁绪渐渐在心中化开,扬起嘴角。
云静躺回他怀里,“庞内侍还说,自从舅舅走了以后,父皇的精气神儿就不是很好,常常梦中呓语,三次里有两次都在喊母后的闺名。”
她知道,庞玉此言是想她把话带给元珩,好让他知晓父皇对崔氏的器重。
元珩听后却很平静,只淡然说道:“有些人和事,错过了,终究无法再弥补。若早知道自己会后悔,那就不要错过。”话至此,又低头吻她的唇,“感谢上苍,没有让我错过你。”
绵长又深沉的吻极易夺走人的意志,但云静却在沦陷的边缘瞬间清醒,推开他认真问:“现在能告诉我,到底为何不让我跟来了吗?”
元珩沉默一霎,敛回眸色,随口道:“原因都与你讲过了。”说着就要捡起衣衫打算起身,却被云静一把推回榻上。
她坐在上方,手撑在他胸口,居高临下问:“那我再引诱你一次,是不是就能告诉我了?”
他求之不得,握紧纤细的腰肢,一挑眉,“快些引诱。但,是否要告诉你,本王说了算。”
云静见他没有半点契约之念,板起脸就要离开,“殿下如今真是学坏了,哪还遵什么君子之道!”
他不让她走,将人重新捞进怀里,“在你面前,我早就不是什么君子了。”
眼见两条莹白玉腿又要被膝盖顶开,云静招架不住开始求饶,“不说便不说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有什么事将要发生,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
“我确实不想你跟来。”元珩认真道,“济州一行,我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冒险!”
闻得“冒险”二字,担忧忽就散满云静眉间。
元珩还是说了实情:“前几日那面具凶手自首,供出了秦王是主谋,父皇立刻派玄龙内使前去秦王府拘押审问,不料赶到时,却发现秦王已逃窜,人不明去向,是以父皇与我商议决定南巡,以此来试探他会有何举动。”
“所以父皇猜测秦王很有可能会谋反?”
他点头,“三哥生性好强,他既然选择逃走,就说明他根本无法面对败势,也不想认罪。这一逃,算是彻底与父皇站在了对立面。他若还想活下去,起兵谋反是他唯一的路。”
云静却觉还有可疑之处:“既然杀手已经自首,为何还要将他指使杀害朝臣之事传遍京城,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散布,让朝堂内外都认为是你为了打击秦王而为,这样,秦王就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你。这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背后的暗潮涌动不禁令她脊背发凉,“现如今还有谁会盼着扳倒你二人?”
“老八。”
元珩道,“别忘了,他还安然无恙住在玄武阁呢。”
果然是无休止的争斗,既做了局中人,精神紧绷,连气都喘不得。
元珩披上外裳,起身走至窗边,略带寒意的风在他眸中凝成一道道利刃,“但眼下必须要先解决秦王之事。”
*
东原城外的郊野,已撑起密密麻麻的营帐。
广平侯柏昌庭与长子柏宏一身黑甲走入主营,跪地道:“启禀秦王殿下,东境军及原徐州署督军郑氏残部已集结完毕!”
元琰冷道:“立刻给你幺子柏宴送信,命他乘船先行,淤堵河道,将南巡队伍困在水上!”
柏昌庭支支吾吾,并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