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泉城郡守徐茂称是我郑家主谋,燕王殿下深觉会引得陛下不满,想尽办法保得郑家。他知道臣倾心十公主,就想用驸马之位来巩固郑家地位,谁料公主竟要远嫁和亲,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届时,米已成炊,陛下可说公主与臣早有婚约,顺理成章回绝柔然。”
“一派胡言!”元琸指着他大喊,“本王何曾与你说过这些!分明就是你与老六合谋,嫁祸于本王!”
元瑞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角的血迹,冷冷一笑,“我何故要嫁祸于你?本王的母妃、嫡妻都出自郑氏,为何要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蠢事!”
元琸怒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郑一桓一旦事败,这些说辞就是你留的后招!”他似乎已然失去了理智,转身瞪了瑛夫人片刻,撒气似的一脚踹向她的肩头,咬牙切齿道,“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贱人!”
郑一桓咽了下口水,复开口道:“那……那催|情的迷药,也是出于燕王府。想必各位也早有耳闻,燕王殿下在内宅豢养姬妾百名,这些受用之药自是少不了,如若不信,可以去查!”
元琸怔愣地站在那儿,双唇不驻抖动,似有万千辩言,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这时,庞玉恰从内殿走出,向贵眷们揖了个礼,一甩麈尾宣道:“陛下已醒,龙体无恙,特令咱家代传圣谕!”
待满堂之人皆跪后,听得庞玉洪亮如钟的嗓音响彻耳畔:“公主遭难之前因后果,陛下现已知晓。命,郑之鹏、郑一桓父子革职收监,都官部严审。瑛夫人禁足望东阁,待都官随时传唤。另,燕王从即刻起禁足思义殿,由玄龙内使监看,案件查明前不得回府。钦此!”
圣谕宣罢,元琸被玄龙内使架出了金华堂,只剩下一句句“儿臣冤枉”和对元瑞的咒骂之言久久回荡……
一个喧闹的凛冬寒夜已过。
至子时,宫禁方解,重臣宗亲才得以离开。云静陪元珩也回了王府。
这次,她让元珩住在了颐宸苑。
自己的地方最是熟悉,用人用物伸手即来,照顾他不至于手忙脚乱。
入了三更,一切安顿周全,随行的太医婢女都退去了。
鬼麝檀的气味仍挥之不去,云静狭开窗缝,任由寒风吹入,似是要祛除这满身恶腻。
未几,风声渐渐止息,大片雪花从空中落下,掩盖了四周的腥甜,浸入鼻中的沁冽伴着一丝清苦。地上的浮尘,融入掉落的雪瓣,化为一道水痕,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关上窗,解下被寒气浸透的裘皮外氅,走到床榻边,轻轻撩开纱帏。
因伤口疼痛不止,元珩服了安神药才得以入眠。
她在榻沿边坐下,欠身抚了抚他的额头。
手刚一移开,却忽然被牵住,紧紧一握,移至心口处。
“别走。”他声音低哑,“留下来陪我,好么?”
第028章 第28章
元珩仍阖着双眼, 唤她的声音和牵她的力道都极为轻柔。
云静坐着未动,感觉到他的手越握越紧,像在拉她靠近一般。
身体前倾着,支撑的动作有些难受, 她便干脆把整个身子移上榻, 蜷腿半坐在他身边。
“三更了, 快睡。”元珩虚弱道。
“先陪你一会儿,我再去睡。”
他笑了, “你就这么不愿与我睡在一起么?”
“我……”云静语塞。
“你是我妻子。”他不等她说完,“本就是天经地义。”
他脸色苍白,唇上无色,云静看着心疼,决定抛掉那些距离与羞赧,小心躺在他身侧。
手仍在他心口处, 心跳的律动从掌心沿着经络,衔入她的心海。
元珩缓缓向她侧过来,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环在她身后。
云静怕他乱动抻着伤口, 又要起身, 却见他睁开双眼, 说了句:“没事,你别动就好。”
他顿了顿,嘴唇翕动:“方才才我梦见玲儿了,还有母妃、七弟……”
噩梦中,怀玲的脸是那样清晰。幽暗的深宫里, 她奋力挣脱着捆绑,惊恐地呼喊着, 渐渐被黑暗吞噬……
云静凝视着元珩。
他眸中清冷,好似淬入窗外的雪,像是从未经历过沉浮的明净,又有看尽千帆过境后的淡然。
这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那种脆弱,在他一尘不染的双目中隐隐浮现。
她虽从小离家,但仍有父兄庇护,身体里流淌的血,透着将门之后的刚烈,看似文弱之下,一颗敏慧之心却从不知脆弱为何物。
而此时,心中某一处,正被面前清眸中的雪水浸染,融化成一方柔软。
她不禁往里挪了挪身子,靠向他的颈窝。他身上草药甘苦交融的味道,伴着深沉的气息,阵阵围绕着她。
他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