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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1 / 1)

对政事从未上过心,但却专爱描摹些房屋桥塔。绘制之时,显露出惊人的专注与痴迷,常常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内,若有谁无意叨扰,他便亲自掌嘴五十下,连自己的妻妾子女都不放过。绘罢,就将这一幅幅天赋异禀之作暗自藏于房中,从不宣之于口。

元珩拿出另一本履历,扔在了谢义面前,“有人移花接木,让你这位惊才绝艳的匠人,一夜之间变成手握一州实权的官员,我说的对吗,卢大人?”

卢大人。

这一声“卢”字入耳,谢义猛地翻开那本履历,寥寥几行字迹,像拨开了虚假的外壳,血淋淋的皮肉暴露在外。

卢弼,卢氏庶出幼子,是卢源的幼弟,和景十八年秋,入将作寺任六品录事,和景二十年因景明寺一案被判处流行。流放时,被衙差打瞎了右眼。

元珩道:“景明寺坍塌一年后,巧遇六弟长子出世,父皇大赦,你侥幸免刑。因当年大案敏感,你是仅存不多的幸免者,卢源为避嫌,令你套用虚设身份出任徐州司马。本王查过,卢源素来看不起你这位幼弟,说你性情古怪,除了绘图,一窍不通,后来是你家老太君出面,命卢源无论如何都要为你讨个官职,你这才入了将作寺。”

谢义的面色渐渐黑沉,除了那只左眼依旧有光,整个人像要在这昏暗的牢房中缩退的无影无踪,弱声道:“我一生庸碌无功,唯一值得骄傲之事,就是景明寺的图纸,可是……”

他忽然抬高语调,猛地仰头,愤慨道:“那个封预窃走了我的心血!身为将作大匠,他竟然拿着我的图纸去邀功,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仿佛无力续言,喘着粗气接着道,“天可怜鉴!他活该被判了死罪!他活该!”紧跟着,便是一阵悲戚的狂笑。

将作寺现存的这张图纸,依旧署着时任将作大匠封预的大名。梁王监管将作时,可能也从未想过,自己信任的这位将作大匠,会窃别人之作图名请功。

许久,他收起笑意接着道:“卢源凭自己是卢氏的嫡长主君,此前百般羞辱我,除了祖母可怜我,卢家上下有谁对我正眼相视!那时,我便起誓,若有一天落得万劫不复,黄泉路上,也定会让卢源相送!”

谢义的喘息霎时间急促起来,脸色愈发黑沉。

元珩目中灼灼,突然掐起谢义脖颈逼问:“出事时,七弟已经十四岁,凭他之智,怎会在起火之时寻不到半点逃路,定是被困在寺里才无法脱身,景明寺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窍?”

“本王现在就要你把景明寺内的布局全部画下来!”他将案旁的笔塞至谢义手上,“画啊!”

作为皇家敕造寺塔的图纸,必得留稿存放,既然能如此堂而皇之保存,若有什么关窍,也必不会透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谢义的气息已微弱到只余一丝,握着笔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元珩旋即拽起衣领,甩正他的头,看见的却是满脸黑青,身体已然变得僵硬。星目中怒意翻涌,向门外大叫道:“来人!”

许征握刀大步走进,看见已经断气的谢义,惊疑不已,目光落在那碗还未用完的饭菜上,立即吩咐御史台:“传仵作,验尸验毒!”

一经验过,饭菜果然被下了毒,因为谢义吃得少,所以毒性发作得慢。

治书侍御史王载在元珩面前“扑通”一跪:“臣不知为何会如此!谢义已被定罪,此时中毒身亡,颇为蹊跷!”

许征只问:“是谁送的饭?”

王载说裴旸每日安排了专门的御史轮值:“这五日来都是吴钦,饭菜应是他送来的。”

当一群人赶到值事房寻吴钦时,他也已变成一副尸体,趴在案上,中毒症状与谢义一样。案上放了一壶有毒的酒,僚属说吴钦是雍州人,这酒是当地产的醉柑酿,他平日一贯爱饮,也不是今日特地所为。

酒壶下压着一张纸,是吴钦亲笔:吾与谢义死矣,亦不可解。

看样子是毒死谢义后,又服毒自尽。

他用这几个字告诉众人,或是告诉元珩——死就是死了,再怎么查,谜底也解不开。

方才,元珩看着谢义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想起当年梁王也是如此,想说的话还未说便撒手人寰。事后,他命人验毒,可酒里却是干干净净,又把都官廷尉等人审问个遍,也无人招供。他不晓得有谁在何时给梁王下了毒,只知道有人一直都在暗中盯着自己。

此事要行得干净,就绝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先前监审此案时,他不敢与谢义有过多交集,就是怕打草惊蛇。可如此谨慎,却还是让吴钦占了先机。

吴钦和谢义一死,便是两端都死无对证,怕是问不出背后主使了。

了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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